“……”
席矜攥紧的拳头青筋凸起,埋首在纪知声颈间,呼吸急促,隐忍克制到极点,他闭了闭眼,哑声开口道:“……纪教授。”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纪知声顿了下,偏头看了眼撑在他耳畔的手臂,他显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微微凑过去,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
然后蹙眉,低喃道:“……想喝水。”
席矜呼吸骤乱。
理智差点全部崩盘。
他不知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勉强忍住,心里苦笑,要是他和纪知声的关系更亲近一些,或者说纪知声稍微表现出喜欢他的意思来。他今晚估计就要变身禽兽了。
但是偏偏……他根本摸不清这家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尤其是之前在电梯门口和他说的那句话,席矜叹了口气。
“好,我去给你倒水”一句话没说完,席矜瞳孔蓦的放大,声音戛然而止。
纪知声半阖着眼吻上了他的唇,生涩的吮、吸,藏着几不可查的霸道,他竭尽全力去探寻湿润的源头,得到的越多,他想要的就越多,吻的就越深。浴室门口响起细细的水声。
纪知声毕竟喝了酒,吻的又急,胸腔氧气的流失让他忍不住倚着墙向下滑。
席矜脑中的那根弦彻底断了,任由他吻着,带着薄茧的掌心锢在纪知声腰上,双手一用力,将人抱了起来,大步往床上走去。
他几乎是贴着纪知声的胸膛倒在床上的,凌乱而灼热的吻落下来,隐忍到极点之后,是近乎蛮横的掠夺。
只是一个吻而已。
只是一个吻而已……
纪知声难耐的昂首,茶色的发丝尚且湿着,黏在白皙的皮肤上,喘息声低低从喉间溢出,吞咽的很是困难。
良久分开,席矜眼底像是藏了一把暗火,他盯着纪知声被他吻红的唇。
“纪知声……”
他迫使纪知声正面看着他,认真问:“看清我,我是谁。”
纪知声此时眼神没什么焦距,他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给他的气息很舒服,但是……是谁呢。
他想不起来了。
他连自己叫什么似乎也有点忘记。
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尽数被泡的发软,模糊,堵在他负面情绪的水闸那里,他忍的压抑,忍的绝望,却偏偏没有一个可以抒发的地方。
他想哭,想发疯,但是哭不出来,也疯不下去。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他最脆弱的那根神经上,像是被不断拉直的皮筋,他没有可以放松的时候,偏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断掉。
于是纪知声并没有给出席矜什么反应,只是睁着眼睛,神色空茫的看着头顶。除了身体的反应很直接之外,脸上半点情绪也没有。
刚才血热上头,席矜渐渐理智下来,他微微抿唇,打算抽身离开,去彻底冷静一下。
忽的,纪知声眼睫轻颤,“难受……”
席矜一愣。
那双望向他的茶色眼睛,闪过一抹水光,平静的令人绝望。
席矜心里蓦的被纪知声的眼神刺了一下,他摸摸纪知声的眉尾,语气放缓,显得温柔:“纪教授,哪里难受,告诉我。”
“我……”纪知声顿了顿,“我很难受……”
“不知道…哪里难受……就是很…难受……”
他的语气罕见的有些无助,像个找不着路的孩子,视线无着无落的,没有眼泪,没有哭泣,只是那种压抑而平静的叙述,却无端让人心疼。
还不如哭出来好点。
席矜耐心引导他,“别着急,不知道哪里难受,就不要想了好不好,听话,睡一觉就好了。”
纪知声呼吸渐渐稳定,他似乎又将压了不知道多久的情绪闸门关了回去。望向席矜的眼神还是茫然。
片刻后,他皱了皱眉,手向下探去。
“……这里也不舒服。”
席矜:“……”
他当然知道不舒服,他自己忍的更难受好不好。
眉间浮起几分无奈,对着纪知声,他好像总是习惯妥协,甚至愿意去做一些他之前没有做过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黑色的眼瞳认真,双手捧着纪知声的脸捏了捏。
“纪教授,先说好,不管你醒来记不记得,今天都是要还回来的,我这个人非常小气,你还的时候要带着利息还,听见没?”
纪知声眼睛眨了眨,不知道听没听懂,“……哦。”
“……”
算了,他和一个醉酒后乱撩人的臭酒鬼计较个什么劲。
席矜松开他,直起腰,五官深邃,五指将微乱发丝向后一捋,露出侵略性十足的眉骨。
还好他之前有预习过很多功课,这种突发事件,在没有铺垫准备的情况下,他知道怎么处理才会让纪知声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