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住了内心的震撼和激动,专家们小心翼翼地一层层将棺椁打开,直到最后一个椁盖被掀开,露出了里面环保在一起的两句白骨。
即使已经成了白骨,但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能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神情,那是连死亡和时间都不能抹消掉的感情,是跨越数百年,依旧震彻人心的爱情;是至死不渝,是生同衾死同穴的浪漫。
其中一个年轻的学者看向棺椁内壁,那里刻着一行小字。
“萧不闻,朕一生唯爱,若灵魂有知,愿再生为比翼之鸟,共看河山”
“愿有来生,不负山河,不负卿”
番外慕容澈:君臣之礼
慕容澈是被屋檐上的鸟鸣声吵醒的,他缓缓睁开眼睛,惊觉自己居然就这么在廊上睡着了。
伺候的下人早已被他屏退,慕容澈缓缓站起来,拍下肩身上的落花,手中尚拿着一卷睡前未看完的竹简,落日的余晖照耀在他的身上,竹色的轻衫在初春的微风中缓缓飘动,更衬得他俊秀如松温润如玉。
陛下推行新纸已有数月,禹朝上到官府文书下到黎庶账本,都已经改用了这种轻薄而方便的纸张。他作为丞相,同时也是慕容氏的族长,自然也要为众人表率。
但在无人之时,慕容澈还是会将这些已经被摒弃了的沉重竹简取出,一字一句细细品味着其上的圣人之言。
竹简的重量,上面的裂痕以及未散去的味道,都能给慕容澈一种别样的安心感,让他恍然间有一种时间从未流逝之感。
慕容澈沿着长廊缓缓走着,木质的廊下被埋了特殊的石料,踩在上面会发出若溪流冲石的声音。他还将记得那时陛下尚且年幼,因总在宫中喝苦药而央求他将他带离皇宫。
慕容澈不过比陛下年长那么三四岁,那时的他远没有如今这幅游刃有余的姿态,慕容氏的野心和希望、父亲的谋划、先帝的嘱托以及内外交错的压力全都压在他一人身上,他就这样挺直着脊背,咬着牙硬撑着士族的风貌。
他无疑是一个合格的士族,代表着慕容氏的风骨,经史子集无一不通,诗书礼乐无一不善,但他又是痛苦的。那些诗书中的盛世、百姓和和乐和士人的忠贞,与现实世界完全割裂开来。那种痛苦的拉扯感一直折磨着他,一边是光明而美好的书中世界,另一边则是残酷而黑暗的现实。
父亲以君子的血脉将他浇灌张大,却又期望着他能够行某逆之事。他就像是一只被期待着飞上天空的游鱼,无论是水中亦或是天空,都不再是他的栖息之地。
一方是家族与私心,另一方是家国与大义。做出选择,或是被彻底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