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津再盯了询阙半天,看出询阙已做了决定,他改不了。只能沮丧地垂下头,委屈地说:“说送走,就送走。也不先跟我打声招呼。”
询阙见姚津落寞得快要哭了。他拍拍姚津的肩,“待诸事平静后,我陪你住在红尘谷。你若想将羊羊养在身边,我再让程落楚接回来便是。”
姚津摇摇头,“我又带不好他。跟着我也是受罪。只是好歹带了他快一个月了。也没来及告别一下,就这么送走了,总觉得少点什么。至少我还可以告诉收养他的那家人,羊羊喜欢抓人的头发玩,还有他睡觉总睡不踏实,要……”
“姚津,”询阙过意不去拥了他一下,“是我考虑不周了。想怎么罚我?”
询阙的语气有些逗弄,可这一次,姚津的情绪却低落得配合不了。他酸楚地笑着,不停地摇头。
询阙只好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肩上,等他自己平静。
姚津舒服地靠着,又想羊羊于他,本身就是陌生人罢了。迟早都是要送走的,早一天对羊羊来说,可能更是幸事。自己这是伤怀什么呢?真正该伤怀的,不是羊羊的走,而是询阙的走吧。
姚津慢慢平静下来。问询阙:“这一次要多久?”
询阙迟疑了一会儿,敷衍着说:“应该——”
话未说完,屋外突然响起程落楚冷冰冰的声音:“询阙,不早了。该走了。”
姚津被这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下子从询阙身上弹开。还没穿衣服的他,下意识向被子里一缩。
“程落楚来了?”
询阙面色不改,“他一直在这儿啊。”
姚津消化了一下这句话,脸一下臊红了,“他一直在?在院子里?那他知道你和我刚才在干什么?”
询阙浑不在意地一笑,“猜也猜得到吧。”
姚津僵硬了须臾,顿觉自己没脸见人了。拿被子整个把自己蒙了起来。
对于姚津这心思,询阙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一边淡定地走下床,一边随口说:“你躲什么,他又不进来。”
姚津听得哭笑不得,生气地探出头想骂他一句。可看见询阙已经穿戴整齐,一阵离愁别绪就涌了上来。
气呼呼的脸又变得委屈巴拉。虽知不可能,他还是固执地又问了一遍:“我真不能变成兔子和你一起回家吗?”
询阙整理好衣袖,又坐回床边,捏起他的耳朵,“满妖界的兔子都要杀光了。就等你这只兔子主动现身呢!”
姚津扒拉开询阙的手,思绪一转,突地双眉一蹙,认真地犯起了愁:“那我们这品种不是濒危了吗?该重点保护才对啊。以后这妖界的兔子,是不是就指望我传宗接代了?”
询阙捶他一拳,好气又好笑地说:“母兔子都绝了,你跟谁传宗接代。”
说罢,询阙又拥了姚津一下,拍拍他的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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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津目送询阙出了门,也没忙着穿衣服,思绪还纠结在传宗接代上,而且越想越没边,变成脱了缰的马。
他觉得自己害得妖界兔子绝了种,实属罪大恶极。不弥补一下,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任重而道远,为这天之大任,受多少苦难都再所不惜。
柠桑进屋时,他还想得出神,都没觉得自己裸着身子,只用被子遮了半身,有什么不妥。
柠桑却看着悚了一下,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来,揶揄他道:“人都走了,你还在这儿等什么呢?他走前让我把这螃蟹肉给你送来。”
姚津现在满脑子想的可是物种灭绝的大事,哪儿还在意什么螃蟹肉?
他歪过头认认真真地问了柠桑一句:“柠桑,你医术那么高,能让男人生子吗?”
柠桑就地石化,这个问题直接把他问到灵魂出窍,这兔崽子是当娘当上瘾了啊!
他吹胡子瞪眼了老半天,才勉强挤出两个字:“不能!”
姚津是全没理会柠桑的震愕,反而失落地摇摇头,诚心诚意地点评:“唉!你们妖界的医术还是不行,在我们人界啊……”
“你给我住嘴!”柠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把一盘子剥好的螃蟹肉一股脑儿地塞进了姚津嘴里。
姚津挣扎得险些走了光,又委屈得快哭出来:我是最后一只兔子啦!你把我噎死,以后妖界就没有那么可爱的兔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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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姚津只是随口一问,本文无生子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