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愿克林道尔上校安息,他是个好人。”
这只迅速畸变的巨型异种螳螂一双突出的复眼紧紧盯着眼前的布莱塔,下一瞬直接挥动前足肢刀镰劈向他!
布莱塔行动轻巧地迅速腾空跳开,回头时,他刚刚站着的地方已经被劈下一道足有二十公分深的痕迹。
布莱塔轻松地落在右侧,手上还有仅剩的四朵白玫瑰,他一边小心护着,一边抬头精准躲闪异种的下一次攻击。异种螳螂见状似乎更加羞恼,加大了攻击的密度和力度,狠狠向他袭来。
而布莱塔身形轻巧敏捷,闪避迅速,几番跳跃躲闪,轻松避开异种的攻击之余,他感觉肚子更饿了,在下一次腾空翻转避开刀镰时,目光闪烁地看着它暗自咽了下口水。
好香啊。
肯定很好吃。
异种螳螂本就体型巨大,他这么大刀阔斧地劈砍,动静极大。
一个嘟囔着解裤子要上厕所的醉鬼路过时听到声音抬头,正好对上这异种螳螂诡异的一双复眼,接着看清它全貌,惊得往后跌在地上,吓得险些失禁。他嗓子眼失声了两秒,紧接着转头连爬带跑地叫嚷起来,颤抖的声音恐惧到尖锐变形:“啊啊啊啊啊啊啊!是异种!有异种入侵了!!”
这声喊叫吸引来许多人注意,很快拳场内引起一阵骚动,刚刚还一片对着台上拳手冷血笑骂喊着“打死他!打死他!!”的人,转瞬惊恐地尖叫着推搡着要逃跑。
站在地下拳场另一侧,摘了头盔休息不到半刻的林悼敏锐地感知到了人群慌乱逃窜的脚步震动,他微抬眸感知气流波动的方向。
他身前的程诚皱眉向前眺望,转而开口:“头儿,那边好像出事了……”
他一转身,哪还看得到刚刚在身后的人。
布莱塔小心将花护在怀里,再次轻巧避开,他见骚动越来越大,准备将“食物”引到没人处再解决,异种不依不挠地追着他一番连环破坏,地面墙壁无一幸免。
巨型螳螂也挥动了左右两根刀刃向他挥来,势要将他破肠穿肚时,布莱塔一脚踩在墙面转身的瞬间,已经欲要张开嘴饱餐一顿。
一根冷白刃长刀瞬间挡在他身前,抵住螳螂的前足腿节,与利刺紧紧卡住,发出刀刃相碰的刺耳声。
布莱塔察觉到来人身上的危险气息,紧急收嘴,一滴口水坠落在地,烙下一处腐蚀过的印子。
来人手持一柄冷兵器长刀下一瞬利落干脆地卸掉了异种的两根前足,溅出黏稠浓绿的液体。
布莱塔小心地往后一退,生怕自己怀里的花被污染了,然而他低头一看,这剩下的花折腾了一天,也焉了不少,并没好到哪儿去。
林悼动作干净果决,毫不犹豫,手上一把长刀使得十分熟练,很快最后一记插入命脉,这庞然大物就轰塌在地,枯萎了一般。
布莱塔满眼心疼又可惜。
……食物没了。
男人收了刀,侧头冷漠地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金色卷发少年。
他身上并未沾染到什么不明黏液,但却像一身浴血过一般,透着神秘和危险气息,这一眼瞧过来时,布莱塔很没出息地打了个寒颤,瑟缩了下。
他刚刚要是晚来一步,肯定会发现自己的身份,那现在躺在地上的就不止一个了。
林悼盯着眼前的少年定定看了几秒,他提着手上还未擦拭过沾满黏液的长刀,踱步走向他。
布莱塔不由紧张起来,嘴唇煞白,下意识屏息凝神,乖乖巧巧地挺直腰板站着,手捧那几朵花瓣有些萎靡的花。随着男人的靠近愈发地感到害怕,这种天性上的恐惧,让他毛骨悚然,恨不得立马撒腿就跑,可却像是被对方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林悼微垂眸,以一种从上往下的打量目光审视他。这小孩竟然不怕异种一直在这围观,现在却害怕他。几秒后,他骤然收回目光,捏紧刀柄,转身离开。
布莱塔无意在他转身时注意到他的眉眼,恍然一愣,想起来了,这人不是之前拿了他的花没给钱的人吗?
“哎!先生……”
然而对方早已走远。
“头儿,没事儿吧?”程诚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见他没事,松了口气,又看到他手上的长刀,奇怪地问,“怎么不用枪?要是不小心被感染了怎么办?”
林悼有些慵懒地掀起眼皮,接过旁边一人递上的消毒湿巾低头擦拭刀刃,低声道:“太慢。”
用枪还慢?
程诚想了下要是异种动作过快,难以击中致命点,效率确实……不高。
他想到什么,忙说:“对了,刚刚刚在第一异变现场发现了一些试管碎玻璃渣还有残余不明液体。”程诚将隔离透明袋子提起来给他看。
林悼瞥了眼,问:“查清楚怎么回事了?”
程诚:“根据监控看到,是变异者突然从拳场一侧的卫生间惊慌失措地跑出来摔倒在地,接着脸朝地正好碰到这瓶装有异种黏液的药剂,瞬间感染变异。”
“惊慌失措?他肯定看到了什么。”林悼沉声分析道。
程诚想了下,疑惑不解:“我一开始也这么想,可是看了监控,之后只有一个卖花的少年从卫生间出来过,对了,他们是一同进去的。根据卖票门童说,好像还是这个叫毛瑞尔的东南亚裔男人给他买的票。”
林悼闻言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个捧着花的少年,从这个男人摔倒感染变异到林悼赶到现场,足有好几分钟到时间,可他却能一直安然无恙,甚至他手上的那捧花都还好好的。
他不禁皱眉,擦好刀,插向身侧的刀鞘,直起身来往另一侧走去。
他身后的程诚忙跟上,他几步后走到某处门口顿住,偏过头问:“你跟着来干嘛?”
程诚不解,抬头一看,是男士卫生间忙刹住脚步:“我给您看着。”
林悼:“……”
林悼进去后打开洗漱台的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清洗干净了手,再抽出干纸洗洗擦拭修长的手指,丢掉纸团时,他目光在地面某处发黑的凹陷处顿住,随即蹲下身来,伸出手摸了一点被腐蚀后的地面残余物在拇指和食指之间摩挲。
他抬头对外喊了一声:“程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