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珩沉默良久,答非所问,“我不能失去他。”抬眼,“没有他我会死的。”
柏虹骇然,“小珩!”
柏珩吃准家里人不会阻拦他的计划,就像贺聆吃准柏珩喜欢他。
柏良气得牙齿咯咯响,“你现在还学会威胁家里人了,别以为我跟姑姑疼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
“哥,我没有在威胁你们,我说的是真的。”柏珩轻轻笑了声,他眼里显现出淡淡的无杂质的疯狂,“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都走到今天了,绝对不会退步。
柏珩的偏执让二人胆战心惊,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柏家对柏珩的一再退让,近乎让柏珩有恃无恐了。
这世间向来是一物降一物。
谈话不欢而散,但柏珩还是留在家里吃了顿晚饭,柏良和柏虹不再提贺聆的事情,但眉心皆是挥之不去的愁云,直到现在他们才看清柏珩对贺聆的执念高如山深如海,哪怕他们想插手也有诸多顾虑。
但在柏珩和贺聆之间,他们毫无疑问站前者。
饭后,柏珩回卧室收拾东西,将展览柜里的标本一起打包带走了。
柏虹愁眉不展,谁都没想到因为一个贺聆会导致柏珩性情大变,她忍不住一再叹气,询问柏良的意见。
柏良沉吟道,“过段时间吧,总不能让他这么胡闹下去。”
他如今最后悔的就是柏珩跟家里决裂那日,他为了给柏珩一个教训没有决绝地将柏珩强留下来,也许那时他果断一些,就不会有后来这么多破事。
在商圈上杀伐果断的柏良,面对疼爱的幼弟,也不过是一个糊涂的兄长。
——
贺聆在晚上八点等来了柏珩,柏珩看着被打翻的食物,没有表示出半点不悦。
近来换季,天气渐渐热了,柏珩从家里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又给贺聆打包了一大捆书。
贺聆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身影,换在往常定是要冷嘲热讽几句,但他闷了一天,实在没什么心思跟柏珩对着干,就沉默不言地翻着书。
过了一会儿,柏珩从客厅搬来一个玻璃箱,贺聆抬眼一看,捏着书页的手紧了紧。
玻璃箱里摆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白猫,蓝色的眼珠、翘长的大尾巴,栩栩如生,似乎随时会冲破透明的箱子跳到地板上打滚。
贺聆只听柏良说过柏珩把猫做成了标本,但亲眼目睹还是觉得瘆得慌。
柏珩放好东西,目光悠悠然地落在贺聆脸上,贺聆没来由一颤。
“这是我小时候养的猫,”柏珩绕到床边,期待地问贺聆,“可爱吗?”
如果这是活的,贺聆能真心诚意夸一句可爱,但他心里莫名觉得害怕,避开了柏珩灿亮的眼睛,含糊地应了声。
柏珩坐到他身旁,他身子微微一僵,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贺聆,这个世界上除了它,我只想你陪着我。”
贺聆脑袋尖锐地一疼,抬眼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柏珩,他捏着书页的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色厉内荏道,“他是猫,我是人,你别拿我跟它比。”
柏珩眨眨眼,痴迷地看着贺聆,将人团团抱住,“你说得对,我舍不得那么对你。”
摆在玻璃箱里的猫正对着他们的方向,蓝色的眼珠一瞬不动看着贺聆,像是在预告贺聆的结局。
贺聆不安地咽下一口唾沫,浑身发麻。
那天晚上,也许是被标本吓到了,也许是贺聆已经接受了过于频繁的性*,在柏珩碰他时出奇的配合,就连柏珩去捏他打了直钉的地方也没有躲避。
白猫安静地注视着屋内的春光,诡谲又旖旎。
贺聆昏睡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他一定要想办法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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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又名《我的大冤种弟弟》《被溺爱的小柏的一生》《标本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