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言:你已经被我识破了,别装了,快出来。】
过了一小会儿,付晟屿并没有突然从门外蹦出来,傅谨言干脆给他打电话,响铃许多次都没有人接。
这让傅谨言更加笃定了。
他干脆握住门把手,等门铃再次响起时,迅速地把门打开。
站在门外的不是付晟屿,而是三个陌生的男人。
“你们是……?”
三个人不由分说,直接往屋里走,傅谨言感到不妙,想关门的时候已经晚了,被他们挤进来,反锁上了门。
为首的是一个叼着烟的寸头男人,他吸完最后一口,把烟头扔到了木地板上。
“傅谨言教授是吧?”寸头男兀自坐去餐桌旁,“在做饭呢?那我们来得正是时候,正好哥几个还饿着。”
傅谨言摸到口袋里的手机。
寸头男又点了一支烟:“你爸欠钱的事你知道吧?”
傅谨言已经猜到他们是因为傅家齐而来。
“欠债还钱,父债子尝,是天经地义的吧?”
傅谨言拧着眉毛说:“法律上没有这条规定,你们私闯民宅已经是构成违法了。如果傅家齐借款不还,你们可以去法院提起诉讼。”
寸头男表情荒唐地笑起来,牙齿黑黄。
“法不法的不知道,咱们是法盲。”寸头男说,“你别这么天真行不行小教授?非法欠的钱当然非法地还咯……高利贷你没听过?”
“听过。”
但没接触过。
傅谨言知道这是一个游走在法律之外的组织。
寸头男吐出一个烟圈:“你也别紧张,我们求财,可不敢谋财害命。”
傅谨言淡淡地说:“你们去监狱找他吧。”
寸头男的笑收敛起来,两条横眉凶相毕露。
“我就是找不了这个狗娘养的,才好不容易找到你!”寸头男吼了一声,“老子要钱!”
傅谨言靠使用手机的习惯,在口袋里面尝试按密码解锁,但是他的密码数字比较长,几次都失败了。
“我没有钱给你。”
“你都是个教授了,拿出个百来万不成问题吧?”
寸头男站起来,走到傅谨言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傅谨言心脏狂跳,额头冒出冷汗,他觉得恶心抗拒,而且那股好不容易战胜的恐惧感,在人为的刺激下卷土重来。
他手指颤抖,终于解开了锁屏。
点到付晟屿的电话号码并不难,因为最近联系人列表里都是他。
然而几十秒过去。
呼叫失败。
是无人接听。
他想再次呼叫时,被寸头男抓住了手,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
“你想报警啊?可不兴这样玩儿。”
啪——
手机直直掉落在地上,屏幕碎裂。
傅谨言蹲下来拾起手机,屏幕已经黑了。
这是付晟屿给他买的礼物。
“起来。”寸头男命令他,“我们这行也是有规矩的,连本带息一共也就八十四万,你把钱替你爸还了,我们再也不会来找你。”
“我没有。”
傅谨言始终只有这句话。
他的钱……要用来给付晟屿买代步车,要给他们两个准备一个房子,在海城安置一个家。
“没有是吧?很好。”
寸头男闲庭信步地在客厅转了一圈,一根手指拨动一个花瓶,花瓶摔碎成了玻璃渣,里面的假玫瑰捧花干巴巴地躺在地上。
寸头男扭头问:“有吗?”
“没有。”
接下来遭殃的是棋盒,然后小鱼缸,接着整个书架,每砸掉一个东西,寸头男都会重复问他一句。
傅谨言浑身在发抖,他只说:“没有。”
“这些玩意儿都不值钱,你当然嘴硬,咱们也不是抢劫的,你还是自己拿出来比较好吧?”
寸头男牵起傅谨言的手,捏搓了一下。
“这手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手,一点都不像我们大老粗,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我们赚点钱不容易……”
他说到这里,右手夹着烟,猛吸一口,然后吐在傅谨言的脸上。
“你跟哥说实话,到底有没有钱还?”
“没有。”
“你这是为难我啊……”
寸头男哭丧着脸,然后红彤彤的烟头落在了傅谨言的手背上。
傅谨言闷哼一声,要抽出手,却被他死死钳住,他更用力地把烟蒂摁在傅谨言的皮肤上,发出细微的炙烤声。
傅谨言被放开时,他的额头上全是汗珠,浑身抖得厉害,他蹲下来,嘴里发出呜咽,但动作却怪异,手无意识地乱动,甚至是捶打自己。
寸头男的手下先发现他的异常。
“哥,他不会有病吧?”
寸头男也注意到了,但他比较疑心。
“别他妈给老子装!起来!”
他们把傅谨言抓起来,看到他满眼惊惧、畏缩和闪躲。
“*,一个精神病,真他妈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