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言平静地问:“你知道了?”
“嗯。”付晟屿本意是想安慰他,“言哥,去新疆散散心怎么样?或者回青藏高原,地广人稀的,孤独症患者一定喜欢。”
“还好啦。”
傅谨言浅浅地笑了一下。
但付晟屿心跟着疼了一下。
傅谨言接着说:“我小姨知道我被停课了之后,也跑到校长办公室去说情了,是严校长后来跟我说的。他说小姨在办公室哭得他都于心不忍,她担心我的情况,失去工作之后该怎么活,她不知道我还有一份兼职,薪水也很丰厚。”
“她……”付晟屿踌躇片刻,问,“后来小姨跟你有见面吗?”
“没有。”傅谨言说,“我不敢去她家。”
傅谨言给付晟屿的碗里夹了一块鱼肚,是鱼刺最少的部位。
喜欢吃鱼的付晟屿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言哥……校长有没有透露要怎么处分你?”
“严校长想拖过这段时间,风波过去了继续聘用,希望一切顺利。”傅谨言看他的样子,笑道,“你别这么小心翼翼,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咳,那我可就粗暴点哈。”付晟屿猖獗起来,“不过海金大要真开除你,你就去给逸哥做专职投资顾问去,省得受这些鸟气。”
“你也别乌鸦嘴好吧。”
付晟屿:“我就是假设嘛。”
傅谨言停下筷子,认真地想了想。
“如果真的被开除,也可以去找其它高校应聘,就是过程可能麻烦一些……”
付晟屿再次确认:“你真的舍得离开海城金融大学?这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金字招牌。”
“唔……”傅谨言捏着下巴说,“可能这就是,爱的代价?”
“这代价对你来说够沉痛吧?”
付晟屿替他惋惜。
傅谨言反倒不以为然。
他说了一句话。
“爱的代价使爱更加昂贵。”
付晟屿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付晟屿懵然说:“我感觉我的灵魂进入了另一个档次。”
“嗯?”傅谨言不明所以。
付晟屿开心地说:“咱也别去青藏高原洗涤心灵了,找一个教授当男朋友,做心灵的洗衣机。”
傅谨言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继续吃饭时,他忽然想到什么。
“你是怕我被开除……”傅谨言拖长语气问,“还是怕我为了工作不要你?”
付晟屿被戳中的小心思,嘿嘿尬笑。
付晟屿眨巴着小狗眼睛问:“你会么?”
“应该不会吧。”傅谨言撇了撇嘴,“我要是抛弃你,你就成流浪狗了。”
付晟屿笑得见牙不见眼,作势扑过来要咬傅谨言。
“付晟屿你别用嘴!有油!”
“汪汪——”
……
傅谨言不用上班,过了几天家庭煮夫的闲散日子,付晟屿也在准备期末考试。
每天晚饭后,两个人早早地冲了澡,窝在沙发上,看傅谨言最爱的腮帮子,啊不,新闻联播。
付晟屿发现,傅谨言不只是爱看央视的新闻联播,啥新闻联播他都喜欢看,而付晟屿只是喜欢跟他依偎在一块腻歪。
新闻联播结束后,付晟屿又调了一个本地的新闻台,傅谨言身体小,正好窝在小沙发里,躺付晟屿的腿上,付晟屿手就没停过,摸摸这里捏捏那里的。
老橘头窝在傅谨言的怀里,付晟屿觉得那本该是自己的位置。
电视里播着一个个无聊的民生新闻。
“言哥,我们再养一条狗吧?”
付晟屿不是突然想起这茬,养狗是他从小的愿望,而且他需要另一个生物来帮他争宠,巩固在这个家庭的地位。
傅谨言盯着电视屏幕:“养那么多狗干嘛?”
“还有哪个?……”
付晟屿一脸幽怨。
“我不是这个狗,我是说真的狗。”
“有老橘头不就够了吗?”
付晟屿试图说服他:“猫狗双全更好,反正咱们又不要生小孩。”
傅谨言的想法比较务实。
“再说吧,我们自己都还没有家呢就想着猫狗双全?先凑合撸撸猫吧。”
付晟屿低头看了一眼老橘头,刚伸手就被老橘头抱着啃。
“我就说它跟我天生不对付……”
在傅谨言的劝说下,老橘头勉为其难地让付晟屿碰。
付晟屿捧着老橘头的脑袋,故意把它肥胖的大脸往厚撸,老橘头眼睛被抻得圆溜溜的。
“哈哈哈言哥你看它这样是不是可爱多了?像不像精神小妹?你得多卖卖萌诶,别一天天的老气横秋的嗷嗷嗷松嘴……”
“……今日17点25分,海上救援队在银沙滩附近打捞起一具男性尸体,根据法医鉴定,死者身高175cm,年龄约22周岁,死亡时间大约在12小时到24小时,随身无身份证件,请市民留意失踪亲友,及时与警方联系,海城新闻频道为您播报……”
付晟屿没有留意这个新闻,他并不觉得会跟自己扯上什么关系。
直到三天后,胡九万给他来了一通电话,语气跟刚跑完马拉松似的仓促甩出四个字。
“路修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