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零丁正这样想着,就听到了上面的人说话。泥土作为介质,传话效果逊色空气不少,他只能尽量把洞挖开,这样才能更清晰地听到上面的人说话。
“娘亲,父亲,我今年又来看你们了。”
越零丁似乎隔着厚厚的泥土闻到了焚烧香烛的气味,他心想,这居然是一个夫妻合葬的棺材,怪不得比寻常棺木宽了许多。
越零丁又凑了过去,仔细想听更多,希望借此来判断自己的复活点为什么不在栎阳而转移到棺材里了。
哪知道,他这一听,居然被上面人的话给震惊到了:
“父亲娘亲,这一年来我还是老样子,又没有什么变化,我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就这样活下去十分无趣,我想你们了,也特别想他。可他肯定不愿意见我,我那么坏,他这样的明月清风,肯定是对我厌恶至极的。
娘亲,都怪你们走的太早了,你们只教会了我爱你们,却忘了教我如何爱别人。父亲教给我的法子我没学完,我把我的小星星弄丢了,都已经八年了!我在八年前才终于知道娘亲你为什么要抛下我选择和父亲一起去死,因为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同生也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死后同穴。
但我找不到你们的尸首,你们自私到连尸首都不肯给我留下......不过没关系,娘亲啊,我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等天上下起血雨的时候,我就能再见到你们了。娘亲从没骗过人,你说的话,我至今都信。”
不知不觉中,越零丁觉得脸上湿漉漉的,他以为是汗,一擦,才发现那是从眼角流出来的。
是薛成美,是他,没错,绝对是他!这不是原著书里那个不认识他的薛成美,而是跟他合龙骧一起经历过一家三口的快活日子的小薛成美!他的记忆居然还在,真实没想到...难道我已经改变了历史了?
自己当年随口编的一句话,他居然记到了现在,还信到了现在!
越零丁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全是新鲜的泥土气息。他想,薛成美应该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此刻就在棺材里,听他说话吧?
越零丁想开口,想喊他的名字——这一回,薛成美这个名字不再只是一个纸片人偶像了。
哪知道,越零丁还没来得及开口,就从上面的薛成美的口中听到了一个大消息:
“娘亲,当年那个常氏已经被我灭了!还有常孝,你们走后没几天,我就乘着他大病,杀了他!”
什么!常氏灭门案已经发生了?
越零丁这时候才想起来,刚才薛成美说的“明月清风 小星星 八年”。难道说,八年前事情就已经发生了?他已经灭了白雪观,杀了宋子琛,将他制成走尸还......还害死了他的明月清风,晓星尘!
居然已经八年了...
上面又响起了声音:“常孝那个人,当年的事情全是他一人捣鬼!他对父亲生出那种心思,还妄图杀了我们。他想要取代娘亲你的位子,他痴人说梦,他痴心妄想!死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只怪我当时太小了,不知道该怎么折磨人,这才让他轻轻松松死了去。还有他那个侍卫,他的侍卫好衷心啊,他见他的主子死了,居然殉主了——不对,应该说是殉情。他死的时候那种眼神我太熟悉了,他就那样拔剑自刎了,眼里只有绝望。娘亲,我那一刻都有点觉得自己做错了。
可是没办法啊,我回不了头了。我时常在想,如果你们还活着,肯定不想看到我这个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们还活着,我们应该还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人。我终其一生也不会手染鲜血——也许我会当个大夫,当一个父亲一样的神医,开一间药局,或者当个游方郎中,反正不会是现在这样。
当年父亲教给我医术,是希望我能治病救人的,可我现在却手染了鲜血。那些无辜的、死有余辜的...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而且我害死了一个我最不想害死的人,他是我的小星星,可他也是世人眼里的明月清风!
我不知道怎么的,我那么爱他,又那么嫉妒他......
我是不是做错了?娘亲,父亲,你们的爱情为什么就能这么自然?为什么我却,却总是会失去我最在乎的呢?我爱吃糖,可我吃遍全天下的糖,却再也吃不到那场雨里娘亲你带我买的那一筐糖的味道。
后来小星星没了眼睛,他给了我另一种很好吃的糖,可现在我却也吃不上了。这,难道是我自作自受的报应吗?”
越零丁听的泪流满面,心里直道:“别说了,别说了!都怪我们没有保护好你,都怪我们!”
(对不起各位,我错了,我不该怼人,我错了原谅我……虽然怼人的确很爽,但我打不过你们,你们diss太厉害了,我惹不起,我躲〔一群惹不起的疯婆娘!〕这句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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