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策眼里焕发出明亮的光,“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沈无春点点头,道:“去吧。”
沈长策退出屋子,神色重新昂扬起来。
屋里燃着沉水香,沈无春送走沈长策,走到里间床上,掀被子躺下休息。一墙之隔,在楼里那数十米高的楼梯上,兵刃相接的声音不绝于耳。
两男一女成包抄之势围攻一个黑衣蒙面的男人,男人持剑,一把短剑又狠又快。那几个人是谢十二身边的人,而那个黑衣蒙面的男人,便是凌晨被沈无春打退的杀手。
围攻他的几个人,一人使长剑,一人使双刀,而那女子则用一根数十米上的骨鞭。只见杀手凌空而上,女子的长鞭像一条灵便的蛇,顷刻便缠绕在杀手身上。刀剑随之冲着杀手面门,杀手矮身躲过,腰身一旋,短剑已经斩断了其中一人的手腕。
“好快的剑。” 围观的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呼。
沈无春倚在窗边,漫不经心的看着这一场厮杀。杀手的剑确实快,在沈无春所见的人之中也排得上号,只是十年前,沈无春隐入浮玉山时,江湖中还没有这号人。
看来他需要好好了解如今的江湖了。
外面的战局依然在僵持,依沈无春来看,杀手的武功不低,但敌不过三个一流高手的围攻,已经显出颓势。
沈无春觉得无趣,他合上窗户转过身,却听见利器破空而来。沈无春拂袖扫去,却见外面烟雾弥漫,暗器自杀手身上崩射出去,呈天女散花之势,惊动了铜雀台中不少人。各个房间里都有人走出来,趁着这样的混乱,杀手逃之夭夭了。
那三人见人跑了都追了出去,如意客栈的伙计们这才上楼,收拾打斗中毁坏的桌椅摆设,动作又快又轻。
铜雀台重新安静下来,沈无春回过身,慢条斯理的抽出放在一旁的长剑。躲在帷幔后的人见势不好,立时要逃。但沈无春的身形比他快,不等跑到窗边,沈无春的剑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脖颈边。
沈无春淡淡的打量他,蒙着面的杀手只露出一双眼睛,凶狠的像是雪原中的狼,黑沉沉的,时刻蛰伏着要人性命。
沈无春长剑将他的面巾挑下来,面巾下面,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你的剑很快。” 沈无春道。
男人扯了扯嘴角,一股子凶狠之意,“跟你不能比。”
沈无春眉头微挑,“你知道我是谁?”
“折梅剑沈无春,” 男人的声音嘶哑,“天下第一剑客。”
沈无春看着男人,“你是谁?”
“南荣。”
沈无春有些惊讶,他听过这个名字,“黑道第一杀手。”
南荣嗤了一声,“在你面前提这些名号,是自取其辱。”
沈无春手腕微弹,挽了个剑花,将长剑送回了剑鞘中。
他走到里间,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南荣没有动作,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沈无春,直到沈无春自若的躺在床上。仿佛一阵迅疾的风,南荣消失不见。
沈无春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已是午后。他刚睁开眼,只觉一阵劲风冲着自己的眼睛袭来。他手掌迅速格挡,二指并拢,在来人的手腕上狠狠的点了一下。
南荣手腕一疼,立时卸了力道。
“你怎么还在这里?” 沈无春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茶。
南荣站在落地罩边,怀里抱着剑,离沈无春不近不远,一把剑的距离。
“你是傅鸠的姘头。”
沈无春端茶的手微微一顿,目光落在南荣身上。
南荣看着他,“十年前,你打败傅鸠,踩着傅鸠登上天下第一的位子,这十年功成名就的日子,你过得心安理得吗?”
沈无春微微有些惊讶,“你认识傅鸠?”
“是,” 南荣握紧手中剑,“傅鸠于我有恩。”
沈无春的目光落在南荣手中的剑上,道:“你想杀我,为傅鸠报仇?”
南荣浑身紧绷,成蓄势待发之势,“是。”
沈无春面不改色,“你打不过我。”
“我知道,” 南荣道:“要试一试。”
几乎是话音落下,南荣就已经近在眼前。短剑反射着泠泠的寒光,带着逼人的杀意。沈无春弯腰躲过,扬起的长发被割下一缕。长发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瞬息之间,南荣右手的剑换到左手,灵巧而危险。
一寸短,一寸险。用短剑,就在于一个出其不意,使敌人险象环生,防不胜防。
南荣紧紧的缠着沈无春,不想让他有机会抽出长剑。沈无春便合掌为剑,修长的手指游走在锋利的短剑边缘,愣是没有一丝破绽。
衣袂纷飞之间已然过了数十招,南荣不是沈无春的对手,一柄短剑再变幻莫测,也伤不了沈无春分毫。
“还要再打下去吗?” 沈无春双指抵在南荣命脉上,清透的玉镯子微微摇晃。
南荣在衣服上擦了擦短剑,道:“除非你杀了我,不然我不会罢手。”
沈无春眉眼微挑,“傅鸠对你有很大的恩吗,值得你不死不休的追杀我?”
南荣咧嘴笑了,他紧盯着沈无春,目光仿佛一双刀,“你看着我的武功,不觉得熟悉吗?”
沈无春一愣,眉眼微寒,“《玉竭山顷》”
早年间沈无春与傅鸠游历四方,到处挑战高手,收集秘籍。后来两人分道扬镳之后,傅鸠偷盗各大门派典籍,习得百家之所长,融会贯通,创造了一种绝世的武功《玉竭山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