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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1 / 2)

转过回廊,不经意间看见站在廊外的沈长策,苏弄晴脚步顿了顿,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身后众人行了礼退下。

苏弄晴慢慢的走到沈长策身边,笑问,“师兄,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沈长策看向苏弄晴,并没有一贯的热络。苏弄晴与以前相比大不一样了,以前她是清新温婉的小家碧玉,而今,竟也有些咄咄逼人的热烈。

“你真的要围攻浮玉山?” 沈长策面色复杂。

苏弄晴展颜一笑,一句解释的说辞都没有,直白道:“是。”

她与沈长策差不多已经撕破了脸,沈长策总想着从前的小师妹,不愿意往坏处想她。可是苏弄晴才不在乎沈长策在想什么,她已经大权在握,不必时时揣测沈长策的心思了。

“师父待你不薄,你难道都忘了?” 沈长策沉声道。

“我没有忘,” 苏弄晴看着沈长策,“可是师兄,你也答应过我的,你会找到傅鸠,找到能让我不废去武功也可以练折梅剑法的方法,你难道忘了吗?”

沈长策面色复杂,当日浮玉山上,因无法练折梅剑法而忍不住哭泣的苏弄晴,也变成了如今这般的模样。

苏弄晴显然看出了沈长策的意思,笑道:“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你不愿意替我找,我自己去找还不行吗?”

“你已经有了那么多武功,非要《玉竭山顷》不可?”

苏弄晴神色略微淡了淡,“你还不明白吗?《玉竭山顷》并不在于它本身的价值,而在于我拿到《玉竭山顷》之后,各大门派都会臣服于我。十年前,你爹也是这样做的,大家有共同的利益,看起来就会团结一些。”

沈长策对于这些江湖争夺前所未有的厌恶,他看着苏弄晴,眼中甚至有些悲哀,“那我呢,我对你来说,就是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吗?”

苏弄晴顿了顿,忽然笑了,她看着沈长策的眉眼,道:“当然不是了,我很喜欢你的,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护着我,不管怎么样都站在我这边。”

沈长策神色微动,却见苏弄晴忽然笑开了,“不过喜欢有什么用,沈无春一句话你就会做的事情,我就要付出百倍的温柔小心。”

她伸出手理了理沈长策的衣襟,“再说了,你是真的喜欢我吗?最开始是新鲜,后来是为和沈无春赌气。你这个人呐,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对沈无春是这样,对我也一样。”

沈长策眼中的希翼一片片碎去,露出痛苦的神色。

苏弄晴忽然就收起了笑意,甚至是有些憎恨的看着沈长策,“别一副所有人都对不起你的样子!你觉得你很可怜吗?”

“难道不是吗?” 沈长策声音低低的,“我师父利用我,我爹利用我,连你也是利用我。可笑我以为我是天之骄子,原来我一无所有。”

沈长策笑了两声,苍凉不已。

“你可怜?” 苏弄晴面色讥诮,“你有天下第一的师父,你有任你挑选的武功秘笈,你还有一个武林盟主的父亲,为你安排好了前程。这世间人人艳羡的一切你都唾手可得,你可怜?那别人都不用活了!”

苏弄晴一下子激动起来,沈长策微微愣住,好像是想不到苏弄晴会是这个反应。

苏弄晴眼中充满了憎恶,或者说是嫉妒,“我十岁死了娘,我爹第二天就把外室扶正,连带一双儿女登堂入室。我娘留给我的剑谱,被赵真丢到了湖里,我寒冬腊月下去找,墨迹晕开,成了一堆废纸。我此后再练剑,碰一次他们就打我一次。你瞧不上的那些剑法,我连看一眼都是奢望。”

“十五岁,我爹要把我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做妾,我儿时的玩伴想救我走,第二人,他就被砍了手脚剜掉双眼丢在我房门口。” 苏弄晴看着沈长策,“我什么都没有,但我还是在一直失去。你呢,你什么都有,可你永远不满足。”

沈长策哑然,他此时此刻看着苏弄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弄晴平复了心情,依旧面上带笑,但她看着沈长策的目光,却十分的冰冷,“师兄,别想着拦我。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不允许任何人阻碍我。”

浮玉山上,傅鸠教南宫镜练武,《玉竭山顷》一共九卷,傅鸠每天教一卷,一次只有两个时辰。南宫镜一脸莫名,“这我能学会吗?”

傅鸠的琴已经差不多了,他正在试音,闻言道:“那是你的问题,教我已经教完了。”

南宫镜一脸‘你在骗我’的神色,傅鸠看了他一眼,“真笨呐。” 他冲着沈无春招手,“你来。”

沈无春想了想,使出了点《芊芊》里的武功,草木芊芊,都是可以成为暗器的东西。沈无春旋身而起,草屑树叶看去如天女散花,细究起来每一处都暗藏杀机,这样的暗器,杀人于无影无踪,防不胜防。

“看明白了吗?”

南宫镜一脸见鬼的表情,没想到傅鸠这样教,居然真的有人能学会。

她这样子逗笑了傅鸠,傅鸠道:“回去慢慢练吧,你已学会了心法,身法也学会了一半,不过这东西变换自如,不必拘泥招式。”

南宫镜应了一声,刚要走,忽然又听见身后傅鸠的声音,“叫哑姑给你收拾好东西,你可以下山了。”

南宫镜一下子愣住了,她回头看向傅鸠与沈无春,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对于南宫镜来说,这是难得的际遇,大家待在一处的时候相处的很愉快,她似乎接受不了这样突如其来的分离。但对于傅鸠与沈无春来说,就很司空见惯了。

南宫镜沉默了一会儿,拱手向他二人行了一礼,“南宫镜拜别二位。”

傅鸠摆摆手,南宫镜离开了。沈无春目送着南宫镜远去,她还很年轻,未来的江湖会有她的一方天地。

那边傅鸠招手叫沈无春过来,叫他来看琴。沈无春不善弹琴,但可以听得出好坏,他随意勾了勾琴弦,发出 “铮——” 的一声,如金石碰撞,古韵悠长。

他点了点头,道:“不错。”

傅鸠轻轻一笑,“我给你弹一首如何?”

沈无春没有应,敏锐的看向一个方向,道:“今日怕是不成了,有客人来了。”

说话间,梅林中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广袖长袍的燕无歇。

“贤弟好雅兴。” 燕无歇慢慢走上前,虽然还是一贯的寒暄,但看去到底少了几分平稳,“南宫镜呢?”

傅鸠不答,笑道:“大哥原道而来,不先与我叙叙旧吗?”

说着,傅鸠看向沈无春,“你先去。”

沈无春并不担心傅鸠与燕无歇对峙会落下乘,很听话的离开了。

傅鸠起身,给燕无歇倒了杯茶,“大哥,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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