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奚进门，江夏赶紧招呼：“这是什么？小五说能吃？”
“是糖人。”何奚关切地问道，“您，好些了吗？”
江夏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是“身体不舒服”人设，咳了一声，站起身来：“哎呀，看到William又开始头疼了，我要进屋了。”
裴霄威冷笑一声：“矫情。”
江夏“嘭”地甩上门作为回应。
何奚看着大厅里的东西，虽然很喜欢，但也很心疼：“以后，不要买……”
“随便买买，没花几个钱。”裴霄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喜欢我就去扔了。”
“不要扔！”何奚紧张兮兮地用手护住，“我，很喜欢……”
真好骗。
裴霄威揉了揉何奚的头发：“你自己玩会儿，我跟以安说几句话。”
何奚坐在大厅的地上，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像个掉进了玩具堆的孩子，开心极了。
裴霄威的视线一直跟着何奚转来转去，只留了一半的心神听苏以安汇报。
最后，苏以安问道：“裴氏的股票还在跌，您看需要出手救一下吗？”
何奚的手一顿。
裴霄威冷冷笑道：“为什么要救？给我个理由。”
“明白了。”苏以安不再多言。
*
裴霄逸坐在书桌后开视频会议。
发布会之后，裴氏的股票一直在跌。他从不少项目里抽出资金救市，也只是勉强让下跌的趋势减缓了一些。
他给很多好友打电话，也向跟父亲关系很好的叔伯们求助，但大家都是推三阻四。
裴霄逸内心明白大家都是怎么喃凮想的——裴氏体量太大。如果出手救，万一救不起来，还有可能把自己搭上。可如果不救，等着裴氏分崩离析，反而可以趁乱捡到不少便宜。
商海里，都是精明的算计。
裴霄逸捂住嘴咳嗽两声，垂手把掌心的鲜红抹在腿裤上。
裴老太站在书房门口，透过门缝往里张望。
多年伺候在她身边的顾嫂走上前来，递给裴老太一只手机，画面定格在甜品店里，裴霄威把何奚拉进镜头的瞬间。
“太太，这是我姑娘刚发给我的，说现在网上已经搜不到了。”
裴老太眯起眼睛辨认了一会儿：“这是老二跟……何奚！”
她走到灯光下，看了一遍视频，用手狠狠地一拍墙面：“不知廉耻的东西！我就知道霄逸没跟我说实话。”
“二少爷也是命大，当年居然能逃走……”顾嫂觑了眼裴老太的脸色，又继续拱火道，“这些年，大少爷对何奚多好，这么护着他，结果二少爷一回来，他就跑了。”
“霄逸是心善，容易被人利用。”裴老太恨恨盯住屏幕上的两人，“等我抓到，先把何奚的眼睛挖出来，看他还怎么勾引人！”
*
江夏在屋里闷了一整天，想明白了——凭什么自己要避着William，偏偏得吃他的、喝他的、玩他的！
于是第二天，何奚跟着裴霄威下楼时，江夏已经吃完早饭，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
围绕裴氏动荡的各种消息是每个时段的头条，各种听不懂的术语满天飞。
何奚吃着吃着就分心了，侧着头，呆呆地听主播们各种分析。
裴霄威给何奚倒上牛奶，摸了摸温度，觉得正好，推到何奚手边。见他握着筷子发愣，反手敲了敲桌面：“好好吃饭。”
“唔。”何奚回过神来，赶紧低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起来。
裴霄威知道何奚心里又惦记裴霄逸了，不由得胸口发堵，又不舍得冲何奚发火，便眼神锋利地射向江夏：“换个台，你个医生看什么破财经新闻。”
早饭后，裴霄威继续带着何奚出门，可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何奚有点不专心，时不时就走神。
裴霄威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恨不得抓着何奚的肩膀一顿晃，把裴霄逸从他的脑子里晃出去。
等何奚发现不对劲时，裴霄威冷着脸，目视前方，把迈巴赫开成了赛车，在路上横冲直撞。
“二，二少爷！”何奚紧紧攥住安全带，吓得脸都白了。
迈巴赫一个急转，漂移入位，停在路边。裴霄威抬眼一看，露出一抹自嘲的笑——自己无意识地，居然开到裴氏集团总部来了。
他摸出一根烟，刚想点燃，又停住了手，转头看了何奚一眼，打开车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