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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1 / 2)

“白月光” 同往常一样宾客满座,各个包房按服务铃的声音不绝于耳,唐远往返进出了一间又一间,差点没把腿跑断。他一直在留意有没有哪个包间需要酒,可惜大多客人都被前呼后拥着,根本轮不上他插话,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了几桌男客人,都被摆摆手打发了。

正为今晚的业绩一筹莫展,唐远被领班叫去服务 302 号的客人,说是楼下忙不过来。草草整理了下领结,如往常一样站门口敲了几声便推开进去。

包房里只有四名女顾客,没找人陪,看衣着和气质,应该是个都市女精英的闺蜜局,空酒瓶摆了一桌子,都已经喝得半醉。

“服务员,帮我换个麦,两个都没电了。” 离点歌机最近的一个短发女人朝他招手,气质十分慵懒,声音却很娇媚。

唐远见 KTV 正放着伴奏,赶紧上前鞠躬道歉:“不好意思女士,我马上帮您换。”

说着去开角落的柜子,拿出两个备用的麦,打开开关拍了拍,又喂了喂,确认能正常使用才递给那位短发女人。

短发女人接过麦,对着话筒故意嗲道,“谢谢你啊小帅哥。”

同行三人齐笑了笑,另一个接过麦的女人拆短发那个台:“你一晚上调戏几个小哥哥了?”

短发女人眨眨眼,假声假气地否认:“哪有,就这一个,人家很专一的。”

唐远知道她是开玩笑,低头去收那两个没电的麦,瞥见茶几上放着个切开但没动几口的蛋糕,抬头提醒她们:“今天是哪位女士的生日吗?店里可以送生日果盘的。”

离唐远最近,穿着黑色连衣长裙的女人带着几分醉意开口道:“不是生日,是庆祝我离开了一个狗男人。”

唐远愣了愣,后悔自己不该多嘴。她们原来是失恋才约朋友来这借酒消愁的。

忽然他的小脑瓜动了动,话不知怎么就从嘴里直白地溜出来:“女士,您要开瓶酒吗?”

黑裙子女人从唐远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期待,由上到下打量着他服务生的制服,好奇道:“我开酒你有提成拿吗?”

唐远被识破了意图,有点不好意思,小声承认:“有的。”

黑裙子刻意露出难色,逗他说:“可单我们几个女生喝太无聊了。”

短发那个把一首 “泡沫” 唱得跑调带忘词,自己都受不了,把麦让给另个同伴,凑过来听黑裙子和小服务生聊什么,正好听到一耳朵。

唐远以为黑裙子客人是拒绝,有点失望地哦了一声。

这女人七分醉,坏到你流泪,短发女人见机立马接茬道:“小帅哥,要不我们点你的酒,你跟我们喝点儿?”

“我不会喝酒。” 唐远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说完觉得不妥,挠挠后脑勺打着商量问:“要不我帮你们叫会喝的来?”

“谁陪我们喝我们就点谁的酒。” 黑裙子没来得及表态,短发那个抢了话,循循诱道:“喝一杯意思下就行。”

喝一杯酒就能拿到钱,这对唐远这种少不更事又缺钱的人来说实在诱惑不小。

如果能多卖几瓶酒,说不定他就可以在期末考前请几天假好好复习,把这学期的课应付过去。

或者可以存下来,赶在小叶子成年之前把房贷还清。

或者去超市多买些食材,请借他复习资料的同学来家里吃一顿火锅。

总之钱这个东西,对他这种没钱的人来说,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消减许多烦恼。

他一咬牙便答应了。

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几个气质出众的漂亮大姐姐正借着酒劲儿发酒疯,把他归成了 “狗男人” 同一类,拿他当了发泄情绪的出气筒。

唐远人单纯,性子又软,被几人连哄带骗,威逼加利诱,一连灌了几 shot 高度洋酒下去,虽说兑了饮料不难入口,但唐远喝猛了,一时胃不适应,没多久就开始又晕又恶心。

最后卖酒的提成是拿到了,也在厕所吐了个昏天暗地,蹲着半天起不来,门都没有关。后来不知被哪个包间的一位男客人扶了一把,还跟他说了好些话,他吐得耳鸣,神智也不大清,只顾得上跟人家说谢谢。

刘经理给了他一瓶解酒药,嘱咐他一句 “悠着点儿” 便接着忙去了。唐远把药灌下去才好受一点,后面时间都是强撑着在上班,还好高峰期已经过了,领班只叫他推着车收一下包间里的空酒瓶。

夜里十二点多,桑青时洗完澡出来,见到有陈瑞律师两通未接来电。

桑氏集团与陈瑞的律师事物所是合作关系,他们两个私下也是熟人,有时候关于公司法律上的各项问题,陈瑞也会半夜打过来跟他讨论。

桑青时一手擦头发一手回拨,第一次响了几声被挂掉了,几分钟后陈瑞又打回来。

“喂,桑青时,你睡了吗?”

“正要睡,怎么了?” 桑青时把手机放在床头开了外放,塞了个蓝牙耳机准备和陈瑞谈正事。

“你家刚来的那个小孩儿,他舅舅你最近有联系过吗?”

“你说唐远?” 耳机不知怎么连接不上,桑青时干脆关掉,把手机拿到耳边关了外放,“这周没联系,怎么了?”

“也没怎么。” 陈瑞其实也很犹豫,他心里拿不准桑青时愿不愿意管这个人,要是人家不想管,倒显得自己多事。但他为替桑青时争夺桑叶抚养权这件事,始终对唐远心有歉疚。

电话另一头,桑青时皱了皱眉,“没怎么你打给我问他干什么?”

“我今天不是在夜总会陪客户喝酒嘛,碰见他也在这儿,醉得一塌糊涂怎么叫都没反应,估计连我是谁都没认出来。”

桑青时自己都没注意,从陈瑞提到唐远开始,他就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听到这脚步却突然停下来。

“我看他穿的是服务员的衣服,应该在那上班。哎,这不寻思他家也没别人了,就来问问你。” 陈瑞见桑青时半天没有反应,知道他是不想管了,没再多说,有些惋惜道:“这孩子怪可怜的,要再误入歧途可惜了。”

第9章

半个小时后,桑青时出现在 “白月光” 某包房,点名找一个叫唐远的服务生。彼时唐远正在收拾他失手打烂的空酒瓶,同事告诉他有个姓桑的先生找他。

他这辈子只认识三个姓桑的先生,一个已故姐夫,一个四岁外甥,仅剩一个有能力来找他的桑青时,非常好猜。

上班时间手机是锁在员工室的储物柜里的,他担心是小叶子有事,桑青时联系不到他才找来这里,可怎么也回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告诉桑青时自己在这上班的。

尤其当他推开包房门,看见偌大房间内只有桑青时一个人的时候,三分酒醉都吓精神了,冲口便问:“你怎么来找我?小叶子出了什么事吗?”

“他很好,正在家睡觉。” 包房里打着紫红色的射灯,桑青时坐在暗处,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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