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我叫你们拉开公主,是没吃饭所以没力气吗?贾青——”
贾青倒不客气,上来直接点了德纯的定身穴,然后德纯就看着姬显当着她的面,将昨天明紫送她的所有东西,丢进了两个宫人抬进来的巨大火盆里,她的眼泪从通红的眼眶中无声流下,在下巴上汇聚成滴。
一滴泪落,明紫心中传来异样的沉闷,她正俯身将耳朵贴在翟妄言房中的一只上了锁的箱子上,手里拿着一根头发丝,在专心开锁。
锁开的瞬间,她心中竟没有惊喜和期待,依旧是那样莫名的沉闷,打开箱子,看到里面放着的是几本熟悉的医书,是她曾送给翟妄言的,往下翻,还有他亲手抄写的那些《心经》。
她鼻子一酸,心里闷得透不过气。
记得,也是在这个房间,就是身后那张靠窗的床上,翟妄言拿着这些对她说:“你看,这是你送我的取宝和医书,我都好好收着呢。”
脑海中的画面回到那一天,那天的师兄好看得很以前都不一样,不知是春天晴光明朗、清风微凉吹得人的皮肤很有质感的原因,还是那天沐浴后的师兄穿了那身白衣、梳了端雅的发式,还是她动了凡心,那天的师兄美好得极不真实,她能和这样的人产生交集已是此生不会有的幸运。
而那样的人,还对她动了情。
记得他坐到她床边,把手里的东西一一展给她看,然后腼腆地打开那只木匣,拿出里面他写满字的纸。
“这是……第一次带你出谷的时候,晚上我睡不着,写的……那时候……”
明紫接过一看,这不是《心经》吗?
“那时候师兄害怕去奶奶家,见到那么多女人,所以写的吧?”明紫问。
“啊?”翟妄言茫然地看向她。
明紫一看师兄这神情,嗯?难道不是吗?
“我默这些的时候,心里想的全是你,当时以为你是男子,心里压力很大,就靠默《心经》,默个半夜,才会好些。”
“……”明紫握了个拳头慢慢放到嘴边,那双大眼睛从那厚厚一沓的纸稿上,上移到翟妄言腼腆温柔的容颜上,“咕叽”咽了下口水。
她心里又惊又喜,竟是越来越高兴。
“这为什么不是个为了报恩,就以身相许的年代呢?我救过小紫那么多次,就一直在想什么时候娶你合适。”翟妄言微微仰起下颌笑道。
明紫站在床边,好像看着昔日的二人正在她眼前对话,她心道:“你什么时候娶我都合适,我答应了,我同意了,快点娶我吧。”
我是很想答应的,很想很想!
你的出现,让我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难过有了回应。
可是……
她很快便离开了百色谷,走之前清扫了一切痕迹,就像她从没来过一样。
当她的七香车驶下山的时候,山里的动物,早在她来时,就跟魏葫芦通风报信。
他此时正在藏金的家里,一身平常男子的打扮,坐在自己大堂里,逗弄着女儿女婿回娘家还带来的外孙。
一只白鸽飞入大堂,落入魏葫芦的视线,他一眼便看出了什么,神情马上严肃起来。
身旁的椅子上坐着的妻子,早就这么习惯他随时会被几只动物叫离家中的行为,翻了个白眼后,继续保持刚才那副和女儿说笑的慈祥笑态,只是手上很自然,这个举动却没来由的,直接从魏葫芦手中,把外孙抱过来。
那只鸽子被魏葫芦拿在手里,放到耳边,“咕咕”几声后,魏葫芦神情更加凝重地点点头,眼中却开始不断闪烁惊喜。
他抱着鸽子走出门去,又对着鸽子“咕咕”几声,便把它放飞了。
“怎么?你不走?”妻子惊奇地看他坐回原位,从自己怀中把外孙抱过去,继续教外孙怎么摆弄那只取宝,便忍不住发问。
“欠债的送上门来,讨债的又不是我。”魏葫芦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却藏不住那些欣喜。
妻子嗔他一眼,面上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她虽不清楚魏葫芦这个“江湖人”到底有些什么事,但这两年他一直留在家里陪着她,心里在等那只白鸽,如今看到魏葫芦这样高兴,她心里亦是欢喜。
“什么时候,你也让我见见你那个小的?”妻子忍不住好奇凑过来道。
“等大的把她带回来吧。”魏葫芦乐呵呵道。
那只白鸽飞去一座气势恢宏的宅院,落入苍翠与青瓦交映当中。
带着半面银面具的男人手里托着那只乖巧的白鸽,他的心在颤抖……
“好啊,两年了,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了?”他自言道。
这一次,他甚至来不及叫上手下,直接翻身跳入一个宽大的院落中,停放的巨大木制飞鸟当中,将银面具换成树脂眼镜,启飞了那只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