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紫不知该不该告诉她,说起来,把她救醒之后,就没告诉她她的情况呢,那个又进来给她看病的张大夫,不知道有没有告诉她什么。
“对了,我还没问你,那位张大夫进来给你看病的时候,可告诉你关于你的病情的事了吗?”明紫问。
“没有,他说我气血虚。”水形撒谎道,她撒谎的时候会专门看着明紫的眼睛,只是那眸光水亮,有些不平常。
明紫一听就知道水形撒谎,她流产的情况,连明紫这种没有实践经验的人都能诊断出来,更何况是专门给人看病开药的大夫啊。
只是不知那位大夫,可发现了水形失忆一事?又告诉她没有?
“是的,你气血双虚,我一会儿给你施针。”明紫说,但挺水若菡的所描述,水形能舍己救人,且打得过几个杀手,肯定是智勇双全之人,就算她失忆了,可作为聪明人的敏锐和逻辑不会轻易丢失,她说话得谨慎点才好,“你情况有些复杂的,其他的我也不太会治,目前只能先给你调理一下气血。”
水形点点头,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明紫心想,只要一会儿水若菡把东西买回来,她肯配合治疗就好。
后来,水形也相当配合,明知明紫的针大都施在自己头部,她也忍着好奇没有发问。
对水形来说,一醒来就当了广家次子,她自己也是满心迷惑,周围的人都编着谎话骗她,说她发了一场高烧,能够醒来已实属不易,可她是个姑娘!怎么能是男子?
广家的人对她关怀至极,又处处躲避着她,一日三餐都给她送来,绫罗绸缎都足足地供应着,却没一个人愿意跟她多说两句话,她刚想问什么,那些嬷嬷丫鬟掉头就跑,所以那些关怀都虚假得很。
当她被硬塞进什么焚宵书院,她就知道自己被广家抛弃了,可就在这时,她遇到了那个好像认识自己的水若菡。
原本觉得水若菡只是将她当成了“广寒”,可天天遭同学排挤、老师白眼,水若菡是唯一真正关心她的人,她也就借着“广寒”的身份在他的关心里,悄悄苟活。
既然明紫是水若菡信任的人,又确实将她救醒,水形就相信她吧,所以接受针灸的时候,水形平静又乖顺。
明紫不愧是明紫,她第一次施针结束后,感觉非常顺利。
水形可受了不少罪,她针感敏锐,疼得浑身冒汗,又忍着不说,等到明紫拔掉针,她直接虚弱地闭上眼睛,往椅背上一仰头睡着了。
水若菡见状赶紧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回床上去。
“她这个情况,我可能要给她每日施针一个月才会好,毕竟她气血还虚得很,就算通了经脉,气不足的话,也行不动血。”明紫心疼道。
“好,有劳明姑娘了。”水若菡感激道。
“没事没事,你多给我做点好吃的就行,反正我这半个月的伙食都要在焚宵书院解决,今天刚打了几个书院的学生,以后和他们低头不见抬头见,为了避免第二次大战,我还是尽量不在书院的餐厅吃饭,都在自己房间吃。”明紫扁起嘴道。
“好好,后明姑娘想吃什么,尽管告知我,只要我会,都给明姑娘做了送明姑娘房里去,绝对不会委屈了明姑娘。”水若菡道。
“好的!”明紫对他开心地做出一个“OK”的手势,瞬间看得水若菡一愣,明紫想起他可能不明白自己这动作什么意思吧,就回头收了针具先告辞了。
出了院门,她正走在回自己住处的小道上,却好巧不巧地看见张景和的身影,本就身材矮瘦,如今站在张景和身边,更显得跟个干巴巴小老头一样的副院长,替张景和背着药箱,还积极走在张景和前面为他匆匆引路。
“咦?真是奇了怪了,这位张大夫还没回去吗?”明紫摸着自己下巴,好奇地望着他二人匆匆行进的背影,忍不住跟了上去。
“嘿!张大夫,副院长,你们去哪儿啊?”明紫一上去就拍了张景和的肩膀,张景和蓦地回头,看到明紫的时候愣住了。
副院长本来正焦头烂额,一看到明紫,瞬间眼爆精光,愤怒的指着她就开始叫骂:“就是你!就是你打的!你没事打我们学生干什么?现在那十个学生被你打得躺在地上浑身疼痛,却动都动不了,明紫啊明紫,我们叫你来是让你做木匠干木工的,可不是叫你来打架的!你知道那些学生都是什么出身吗?我们这些当老师的都不敢惹,你还敢打他们?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正好,我现在要带张大夫去给受伤的学生们看病,你也跟着过去!”
明紫咂咂嘴,倒是不怕,反而张景和这个一直寸目不离地看着她的表情,更为吸引她啊。
她对副院长摆摆手,一副“老子不爱去,你爱咋咋地”的随意,打发了副院长,回眸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张景和,问:“张大夫,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张景和不应她,依旧是一动不动看着她,明紫摸摸自己的头发、脸和衣服,没什么啊、
她不就是不会打扮,用浅色发带扎了个高高的马尾就出门了,但她穿的可是女装啊,配合这张长得越发女子相,就算再怎么做男子装扮也不可信服的脸,不突兀吧!
“我看明姑娘并非凡人,还是随我们一同前往,那几个学生才会有救。”张景和似笑非笑地说,他双眸微眯,映着阳光反而眼中的光芒更耀眼,却叫人觉得意味不明。
“哈?”明紫挑眉轻嘲,双臂在身前架了起来,呈现警惕防御的意识,“名医啊,居然看出了我是仙女下凡!好啊,那我就跟你去看看,心情好的话,我会考虑普度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