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菜刀变剑(2 / 2)

徐楚澄毫不客气地取笑道,“演戏也不会演全套,看来光顶了个脑袋,却没有长脑子呀~想让我们内讧,先舍得点儿,摆低姿态叫它们咬你几口呀~就你这智商,吃屎也赶不上热乎的,别费劲啦!”

“他们——”徐楚澄用下巴指指姜桐等人嚣张地道,“就是做梦想变成虫人那副鬼样子也得先问过你爷爷我,允不允许——”毕竟事后肯定是要抹除记忆的,没有记忆,哪来的噩梦缠身。

“你!”女灯光师恼羞成怒地露出男子大腿那般粗的蛇尾,转瞬迅猛地朝徐楚澄扑过去,红衣鬼母见状飞快地摇铃,发出越发刺耳的响声,试图催动其余人的尸蛊,高玉闻更是又抓住一个蛊虫快要发作的人放血!

压抑的气氛里,意识到什么的人不忍直视地别过脸,而情绪收不住的几个人眼泛泪光,欲言又止地咬牙抿唇,徐楚澄叹道:“我发现的时候,他们体内的蛊虫就已经养成待孵化了,拨不掉,我放任只是想他们作为人,能活到最后一刻而已。”

徐楚澄话音未落,女灯光师的蛇尾已狠厉地甩到跟前,他不知道从哪抽出一把菜刀,三两下把蛇尾切成片,视线却是看向舞台,“真以为我怕蛇呀?要不是这货以人为食腐肉为零嘴,骨血都带了尸毒,我早把它扔去熬汤了——”

他的轻视与讽刺惹得女灯光师怒火中烧,上半身不再维持碍事的人形了,蛇化后露出一张丑陋至极的男性人面,发狂间褐色的花斑蛇尾再生,竟分叉出无数个蛇头,噗呲噗呲地吐出毒瘴,人面蟒蛇阴鸷道:“本神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与此同时,人化成的吸血虫和守在四方的妖兽群动,气势汹汹地朝他们攻来,众人下意识惊呼着抱成一团!

“就你也敢自称神。”鞠风嗤笑一句,虚空一捻抽出一把两指宽的长剑,光洁的剑身带出一阵凛若冰霜的仙气,挥动间几滴水珠凌空变成雪花,顷刻间驱散毒瘴气,连带着浑浊的空气都像是被清洗过一遍。

“你是谁?为何你身上会有——”人面蟒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他像是察觉到危险般,蓄势待发的蛇尾恐惧地往后挪退着,那些吐出毒瘴的小蛇头更是不安分地嘶叫着扭扯着,就连那几个妖兽也急刹车,不敢轻举妄动地顿住动作了——

“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你也敢听信他们的胡话,掺和这趟浑水,胆子是真肥。”徐楚澄煽风点火,“他们破开封印,拿腐尸祭祀唤醒你,说是把我这刚得道的小散修给你为食,但其实只是利用你,测试我或者我身边的这个人有什么能耐而已。”

人面蟒蛇闻言,半信半疑地看向舞台上的黑气儿,恶狠狠地欲质问时,飘在半空中的红衣鬼母不耐烦道,“你怂什么?不就是个神格的转世吗?区区肉体凡胎即使会法术又能耐你何?别忘了你能无限复活是托了谁的福——”

“废话真多。”鞠风冷嗤道,“什么无限复活,不就是把元神寄存在镜中吗?这种小把戏,我几万年前就不屑玩了。”说罢手中的长剑轻巧地一挥,无形的空气都像是被劈得四分五裂了,不知哪处传来数道清脆的碎裂声。

众人惊疑地四处张望时,那人面蟒蛇忽然痛呼地哀嚎,口中喷涌出腥臭的血污,众人不察的舞台上那团黑气更是歪扭了几下!

人面蟒蛇骇然地瞪着鞠风:“你!”咬牙切齿,目眦欲裂,却是已经打了退堂鼓地又往后挪了些,其余虎视眈眈的花绿毒蛇和小人面蛇,均随着它的动作不安挪动,见此,红衣鬼母啐出一口:

“废物!”红衣鬼母眼神一动,站在一群虫人后头的高玉闻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化出原形扑向人面蟒蛇,两三口将试图反抗的人面蟒蛇吞食殆尽!

随即,高玉闻张着满口血腥嗤笑道,“我就说它没用,你们还费劲唤醒它,什么能呼风唤雨的山神,也就是仗势欺人的小妖怪,使唤点儿没用的小蛇——”说着抓起几条被变故惊呆的人面小蛇塞进嘴巴当零食地咀嚼,其余蛇类见状纷纷恐惧地往地底下逃窜!

化出原形的高玉闻也是蛇类,身有七八丈长,布满坚硬的鳞片,尾端却长有一蝎子钩,它头像霸王龙,嘴长而齿尖利,一口足以吞掉一个活人,挪动间鼻子一耸动,残忍的目光扫过徐楚澄和鞠风,落在凌宇的主治医生上,像是发现什么宝贝地迅猛一动,庞大的身躯猛然朝主治医生嗜咬而去!!

它的动作极快,甚至掠倒几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凌霜华和凌笙希察觉到危险欲有反应时,它大张的嘴巴已经试图一口吞下抱着凌宇的主治医生了!

但惊呼未出口,那看起来斯文柔弱的主治医生却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手术刀,动作如同闪电般,利落地划向蛇妖的舌头,再是一脚将蛇妖踹向墙壁!

墙壁受力而破,蛇妖便飞出老远。

下一刻,被护在怀中的凌宇便看到他家主治医生隐秘地舔了舔嘴唇,但转瞬便又恢复那副斯文败类的模样,仿佛刚刚那一幕只是错觉。

凌霜华后怕地将凌宇捞到自己怀里,不着痕迹地跟凌笙希同时打量这主治医生卫东平,就听徐楚澄意味深长道:

“老乡见老乡,一口吞更香。”

卫东平算是半主动把凌宇交给凌霜华的,无视凌霜华和凌笙希的探究,用那副斯文柔弱且毫无瑕疵的模样微微一笑道,“我去去就回。”话音未落,身影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可凌宇腕间却多了个黑色的玉镯。

玉镯的质感通透,泛出冰冷蜇人的光,莫名令目睹的人脚底生寒地发憷,但凌宇却觉这玉镯子贴在肌肤上的清凉,沁人心脾地舒服。

“他是——”凌笙希担忧地问鞠风,自鞠风不知道打哪儿掏出一把长剑开始,他就接受鞠风是隐世高人的设定,早八百年前凌乱完后,面对再离奇的异状也接受良好了,但事关自个儿侄子,他不得不紧张起来。

“无害。”鞠风简洁道。

红衣鬼母盯着钩蛇被踹飞的大洞暗暗呵斥:“蠢货!”她怨毒的视线移向凌宇腕间的玉镯,仔细瞧去镯子发出的冷光中隐约透出一层金色的佛印,显然又是一个神格托生,她在山中也就沉睡了百年,如今究竟是什么世道呀摔!为何遍地是神仙了喂!!

受到刺激的红衣鬼母再也懒得废话,愤恨地施法,手中巴掌大的摇铃瞬时升腾到半空中,横在众人头顶后骤然变大,先前尖细的铃声顷刻间变成沉闷的钟声,一下又一下地敲得众人的五脏六腑也生出翻腾的不适,与此同时四方妖兽像是打了鸡血般勇猛凶狂地扑向徐楚澄他们!

可惜红衣鬼母预想中的画面没有出现。

因为鞠风手起剑落的瞬间,四方妖兽便被撕成了碎片,魂飞魄散。

凡人们甚至来不及配合这惊心动魄的险象吼两嗓子,这一番打斗就以压倒性的胜利在眨眼间结束了。

连鞠风动作的残影都无法捕捉到的众人:“!!!!!!!”刚刚发生了什么???

红衣鬼母目(目)瞪(眦)口(欲)呆(裂):“!!!”这怎么可能???

不等红衣鬼母反应过来,徐楚澄凌空跃起,手握成拳往虚空一砸,空气如被投石的湖面泛起怪异的波纹,下一刻他抽出一把手掌宽的厚背古剑,那剑身上有数道斜纹沟壑,沟壑中似有水花在流动。

“拜拜了您嘞~”徐楚澄灵巧地一挥,厚重的大钟就被劈成了两半,碎落在地。

红衣鬼母猝不及防呕出一口黑血,魂体不受控制地虚幻闪动,凝聚百年的阴气也逐渐溃散,瞬间的不敢置信后怒不可遏地盯着那些被种了尸蛊虫卵的凡人们,已然猜到催动半天也没有异变的原因,但她不甘心。

可谁也没有在意即将魂飞魄散的红衣鬼母的不甘心。

鞠风目光叵测地盯着徐楚澄手中转瞬消失的古剑,幽深的眸底闪过一抹危险。

徐楚澄后知后觉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使出自认为足以拿奥斯卡金像奖的演技惊奇道,“咦!刚那是什么?我拿的不是菜刀吗?怎么变成剑了?”

鞠风冷冽地扯了扯嘴角:“呵。”

在红衣鬼母凶残地吸收虫人的阴气,拼尽最后一丝魂力试图催动被冰封的尸蛊虫卵发育时,鞠风泄愤似的一挥手,红衣鬼母连带着那些虫人,竟连残渣都不剩下了。

“……”徐楚澄看着随微风飘到跟前的粉末吞吞口水,妈耶,好像玩大了?

他跃起来时,想的明明是我刀呢,万万没想到拔出来的会是前世佩剑,那过于丝滑的手感,实在让他一时半会没意识到有哪儿不对。

突然噗通一声响,躲在几个男工作人员身后,一直减弱自己存在感的安妮失去意识地倒在地上,与此同时那团不被肉眼可见的黑气也不知何时不见了,但鞠风没打算给时间给机会他们卷土重来。

他掐口诀施法,方圆百里的空间迅速竖起一层玻璃似的淡蓝色水幕屏障,屏障触及鞠风想要抓住的灵体便如同百万条游龙那般,群起而攻之,任它们如何躲避藏逃也终被水绳捆到鞠风跟前!

众人看看那个模样跟安妮相似却呈现半透明的灵体,又瞧瞧失去意识倒在一旁的安妮疑惑道:“她灵魂出窍了吗?”

“她不是安妮。”徐楚澄肯定道,再看安妮时倒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了,“安妮用了她的脸,镜妖套上去的,所以安妮明明换了个头却没有整容痕迹。”

鞠风颌首证实他猜测,“她是冯老头的其中一个情妇安娜,也是冯梓的生母。”

闻言,徐楚澄拧着眉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安娜,“邓婧是你杀的。”

安娜懒得回应也懒得辩驳地漠然:“自古便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万般皆是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徐楚澄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笑得凉薄又讽刺,“你要是认了自己的命数,何至于搞出这么多破事儿来?”他忽然凑近安娜,声音压得低低的:“以为事已至此在这里烟消云散,便能揭过去吗?”

“别天真了,我像是那种一笔就愿意勾销的傻白甜吗?就算你给冯梓留下十个八个小鬼小妖怪什么的,我也有的是法子折磨得她人不人鬼不鬼的。”徐楚澄看到安娜变了脸色,满意地加深唇边的笑意,“放心吧,会让你看到你女儿受苦的直播的~”

徐楚澄察觉到旁边一道视线正恶狠狠地凌迟着自己,疑惑地转脸看着那只通体漆黑瘦削如影妖,却有两只大眼睛的镜妖,未语就听镜妖忍无可忍地啐出一口:

“什么狗屁天神!天界由始至终就没有想过给天下人交代!你满身屠戮杀孽!祸乱六界!千世轮回也洗不干净你手染的鲜血!”镜妖没有嘴巴却像是从肺腑里呸出来般,那两只宛如镜子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鞠风道:

“你罔顾天命为他私自下凡!扰乱凡尘秩序!以私怨肆意糟践生灵!还与徒弟生出不伦之情!简直不知廉耻!德行如此败坏,怎配统领一方!我便是烟消云散也会有其他碎片状告天道!”

镜妖暴跳如雷的义愤填膺并未得到两位当事人的在意,反而旁人像是在听什么神话故事般,恨不得抓一把瓜子仔细琢磨个中跌宕起伏狗血得来又精彩的细节,就听徐楚澄一拍掌喜道,“我想起来在哪见过你了。”

镜妖还欲再喷的喉咙顿时像是被什么大石堵住了,“你你你——”

徐楚澄罔顾镜妖气得哆哆嗦嗦,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的短促话音,嫌弃地撇嘴:“你是魔界门顶上挂着的那块小八卦镜吧?当时一脚把门踹翻,没想到魔界的门这么不经踹,过于吃惊时不小心把掉下来的八卦镜也踩碎了。”

镜妖:“你他妈#¥@@##%#%¥&!”

众人:“……”这是什么惊天小可怜?

徐楚澄打量着不断爆脏话的镜妖,“听说魔界守门的八卦镜是用八种上古妖兽的尸骨,以幽冥鬼气和天山玄铁于仙界火泉打造的,可通阴阳,法力无边,我当时还想顺手带回天界给师父把玩儿呢,没想到那么不经踩儿。”

镜妖:“我他妈#¥%¥#%@#!”

众人:“……”够了,别再扎人心窝子了。

徐楚澄显然听不到众人心底的不忍,越发嫌弃地用语言摧毁着镜妖高傲的心智,在镜妖萎得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再也骂不出一个字后,满意地把镜妖和安娜交给鞠风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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