纬度的数字全部数完,
靳舟很快把这些数字划分成了三组:12/7、5/9、8/8,分别代表第十二行第七个字、第五行第九个字、第八行第八个字。
“……海中的孤岛也想要小船的陪伴……”
“岛”字。
“……我想等到解决这件事,就回到你身边,但没想到拖了那么久……”
“等”字。
“……不要带着对我的怨恨活下去,我会换个方式陪伴你……”
“你”字。
把这六个字全都连起来,可以组成一句话——“我在南岛等你。”
靳舟的心跳猛然加快,他连忙拿出手机查了查这个地名,发现果然是个阳光充足的南方小岛,在靳舟这边还开着暖气的时候,那里的气温已经接近三十度。
他双手颤抖着放下手机,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平复心里翻涌的情绪。
“狗东西,你他妈最好不要让我逮到你!”
靳舟连夜乘坐飞机前往南边的沿海城市,但由于这个时间已经没有渡轮,他只能等到第二天早上六点。
身上还穿着厚重的毛绒大衣,靳舟只能脱下来搭在手肘。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热得够呛,因为大衣里他还穿着保暖内衣,哪怕他已经把衣袖挽到手肘,哪怕清晨的海上还吹着海风,也丝毫起不到清凉的作用。
“小伙子,你不热呐?”渡轮的检票阿姨跟靳舟搭话,“怎么穿成这样?”
“没带衣服过来。”靳舟扯着胸前的衣领扇风。
老实说,靳舟也不想这样,可他身上就背了个小背包,压根没有带任何衣物,这个时间点商店又没有开门,他也只能在这大热天里穿着保暖内衣。
“你不是本地的吧?”检票阿姨热心地说道,“去了岛上找家旅馆,让老板给你拿身凉快的衣服吧。”
半个小时后,靳舟下了渡轮,踏上了这座陌生的岛屿。
南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渡口旁边还有共享单车,可见这里的生活还算便利。
现在这会儿正是日出的时间,海平面的尽头被淡粉色的朝阳染红,是靳舟从未见过的风景。
他驻足看了片刻,四周在不知不觉中亮了起来。
介绍上说,南岛是座观光小岛,风光秀丽,美食诱人,就靳舟目前所见,这的确是座美丽的小岛。
道路两旁有环卫工在打扫,靳舟朝着向阳的那面继续往前走,不多时便看到渡口边有零星的人正在钓鱼。
有的人是孤身一人,有的人是和好友一起,靳舟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一个钓鱼的大爷旁边,有个身穿白色短袖的男人正在跟大爷聊天。
兴许是感受到靳舟的视线,男人转过头来看向靳舟,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他迈开步子慢慢朝靳舟走来,眼前的画面美好得就如慢镜头一般。靳舟的脚步一点点加快,逐渐从快走变成了小跑,此刻他心中翻涌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全都变成了如火山般爆发的怒火。
狗东西!!
脏话呼之欲出,靳舟已经做好了把杨时屿骂个狗血淋头的准备,然而就在两人相隔一步之遥时,他突然绊到路边的石子,重心不稳地向前摔去,摔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靳舟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眶,他不愿被杨时屿看到这副没出息的模样,就着和杨时屿相拥的姿势,狠狠地揍了他一拳:“你他妈的!”
“咳,舟舟。”杨时屿捂着侧腹后退了半步,“你先别生气。”
“我能不生气吗?!”靳舟又把杨时屿拉回来,死死抱在怀里,硬是不让他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你他妈竟然骗我!”
“不是,我前几天才刚醒来,不是有意骗你。”杨时屿揉着靳舟的后颈,努力给他顺毛,“我现在不方便‘复活’,也不好正大光明去见你。”
“为什么?”靳舟站直身子看向杨时屿,比起丢脸,他现在更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杨时屿没有立即回答,用拇指擦掉靳舟眼角的泪痕,微微蹙眉道:“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还不都是因为你!”靳舟凶巴巴地吼道,“你知道我……知道我这些天……我……”
鼻尖又泛出一阵酸意,声音难免变得哽咽。
杨时屿把靳舟按回怀里,揉着他的后颈哄道:“没事了,我在这里。”
“你他妈最好给我解释清楚!”靳舟埋着脑袋,在杨时屿的肩头擦掉眼角的泪水。
“我那天穿了防弹衣,子弹没有打到我身上。”杨时屿解释道,“但落水之后我就陷入了昏迷,任警官也不确定该怎么办,但为了让汪和泰认罪伏法,她决定对外宣称我已经死亡。”
“为什么?”靳舟止住泪水,又重新抬起头来看向杨时屿,“难道用你虚假的死亡,去判汪和泰死刑吗?”
“不是。”杨时屿摇了摇头,“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任雯丽的计划。你还记得假面酒会上的那些客人吗?”
靳舟和罗雪晴只认出了电视台台长,后来因为实在认不出其他客人,便把视频交给了杨时屿。靳舟大概知道这些客人都不简单,但他的目标是汪和泰,所以对这些客人也没有过多关心。
“这些人怎么了?”靳舟问道。
杨时屿说出了几个名字,都是在政商两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明白了。”靳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果汪和泰不是死刑,那他不可能开口交代和这些人的联系,只有让他认为,他逃不过死刑,他才有可能揭露更多事实。”
“没错。”杨时屿说道,“如果我没有死,那汪和泰是否被判死刑就留有余地。任雯丽的目的并不是想虚构我的死亡,用这种手段去判汪和泰死刑,而是想让汪和泰误以为他谋杀罪名成立,这样他就会检举其他人,争取保命。”
“原来如此。”靳舟皱着眉头呼出口气,能抓住更多坏人当然是件好事,他身为局外人,也不好去责怪任雯丽瞒着他这件事。
于是他又把炮火对准杨时屿,瞪着他道:“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要留朵破花在那里?万一我解不出来怎么办?你难道就想看我干着急吗?”
“我知道你一定解得出来。”杨时屿笑了笑,把靳舟搂进怀里。
在杨时屿醒来之前的事情,靳舟暂且可以不跟他计较,但在这之后的事情,很显然杨时屿就是故意卖了个关子,搞密码游戏这一出来吊靳舟的胃口。
“你他妈果然是个狗东西!”靳舟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推开杨时屿,在背包当中翻了半天,掏出一张空白的判决书猛地拍在杨时屿的胸口,“我现在就要判你,判你丫的无妻徒刑,妻子的妻!”
杨时屿下意识地接住胸口的空白判决书,随即露出浅浅的笑容:“我本来就不需要妻子,有老公就够了。”
“你……”靳舟没好气地说道,“我还要加个刑期,是一辈子!”
杨时屿笑了笑:“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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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岛是我虚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