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金沝又要哀嚎。
“闭嘴。”林惩低声喝止金沝。
那低沉的声音有种致命的威慑力,金沝果然停止了呜咽,抬头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林惩。
她的头发凌乱,在一通折腾下早了没刚刚的盛气凌人之气。
目光触及林惩发黑的脸色时,有些瑟缩。
林惩没有看着他,而是盯着客厅的窗户,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金沝突然有些魔障的细声说:“三点半,他会准时的。”
声音颤抖得厉害,像是用气憋出来的。
林惩看了看时间。
三点二十五,还有五分钟。
金沝的样子明显是条件反射,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所以不像是会来无聊玩笑的人。
四周寂静,在细小的声音也会飘然入耳,严祈昊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朝着林惩看了一眼。
林惩立马会意道:“她时间报的这么准,应当会准时,还有五分钟。”
严祈昊点点头,目光阴沉的透过猫眼,时时观察门外的动静。
卸去了一身的痞气,留下的只有军人的严肃庄重。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没有一个人是放松的。
金沝更是精神紧绷,在林惩带来的巨大压迫下,只敢无声的流泪。
她感觉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也对她抱有杀意,那种阴恻恻的狠厉,她不会感觉有误。
因为林惩的厌恶和露骨的杀戮眼神,不似严祈昊那般笑里藏刀,他毫不遮拦,不屑于掩饰。
严祈昊在心里一直默数着时间,虽然他的眼睛在夜晚也能如夜视镜一般看透,但在模糊的猫眼下,再厉害的肉眼也是无力的,能看到的景象,只能是无尽茫然的黑色。
他没有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也没有看见门外的声控灯亮起,但门外的低端,突如其来被重物砸响。
“咚,咚。”极快的两声重响在空寂的环境里显得异常刺耳。
他飞快的朝着远处的林惩使了个眼色,旋即以最快速度打开门,但侧身于门后,以免有突发的袭击。
隔着一段距离看看门外有什么,小心点。
林惩立马会意。
金沝再也憋不住了,她的情绪如同火山爆发一般汹涌。
她一把抱住准备往严祈昊那边赶去的林惩:“啊啊啊啊,他来了,他说今天要见我,他来了,他来了,他要来杀我了,你保护我啊,保护我!”
林惩没有理会她的哀嚎,粗暴的甩开她,大迈步往门口走,顺手将茶几上的水果刀拿起,紧紧握在手中,呈防卫姿态。
靠近门口,外面的灯依然亮起,但什么都没有。
林惩摇摇头,严祈昊侧身出来。
“刚刚有声响,声控灯却没有亮。”严祈昊又恢复了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轻描淡写道:“看来这个灯是有人控制的。”
“嗯。”林惩点点头。
外面被灯点亮,狭小的空间一览无遗。
“那里。”林惩指了指灰色大理石砖。
不锈钢扶手的底下是空的,从六楼上七楼的楼梯中阶处轻轻一跃,攀住无障碍的地板,用力就可以爬上来。
但是只有弱智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原本满是墙灰的大理石砖上有一块地方像被拖把拖过一样,干净出一条小通道,五厘米宽的空白是从扶手底下延至门。
而门低处刚好有重物撞击而留下的轻微不均匀凹陷,并不是很明显。
这么牢固的门都被撞成这样儿了,显然是被类似钢管样的东西撞的。
“应该还没跑远。”林惩回头看了一眼独自崩溃的委托人,确认她是安全的,问严祈昊道:“追?”
“不追,万一是调虎离山呢?”严祈昊撇撇嘴。
还以为这要杀人的能有什么能耐,无聊。
“嗯,在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在一起比较安全。”林惩关上门,语气凝重。
“所以你不能离开我身边啊,否则出事了怎么办?”严祈昊看着他笑道:“我保护你。”
与平常带着讽刺意味的轻浮笑容不同,这像是发自内心的承诺,所以显得格外庄重,也笑得特别真诚灿烂。
林惩的愣怔一闪而过,旋即就恢复了他冰山不融的态度:“我能保护好自己。”
“咱哥俩,客气什么。”严祈昊将手肘搭在林惩肩上,用哄孩子般的语气道:“那换你保护我好啦。”
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小书呆子,怎么跟个小孩儿一样倔。
严祈昊将自来熟的性格发挥到极致,才认识两天就将林惩当亲兄弟似的。
“办正事。”林惩淡漠的走向癫狂状态的金沝。
严祈昊手肘搭了个空,也不生气,跟在林惩身后一起去拷问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