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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 2)

楼道里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昏暗,形形色色的人从杨时屿身边走过,唯有他站在原地,表情隐藏在阴影里,等着靳舟过去。

“王大荣的事我知道了。”不用任雯丽特意找来提醒,光是看新闻头条也能知道这事。

靳舟来到杨时屿的身前,本想继续说下去,但他突然发现了一个让他不爽的情况。

和杨时屿断了联系之后,靳舟努力长到了1米83,并停留在了这个身高。他记得杨时屿曾经说过,自己是1米82,也就是说,靳舟一直以为他赶超了杨时屿。

但现在走近之后他才意识到,原来在他长高的同时,杨时屿也并没有停下,还是比他高出了那么一丢丢。

靳舟不甘心地扫了一眼杨时屿的皮鞋,没看出个名堂来。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幼稚,便抬起视线重新看向杨时屿,却正好看到杨时屿在打量他花里胡哨的衬衫,微微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还在核查当中。”杨时屿很快收起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日里见到靳舟时的疏离。

“王大荣找到了吗?”靳舟问。

这个问题靳舟曾问过任雯丽,但任雯丽没有多说,只说不方便透露,应是怕靳舟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来。

靳舟倒也理解,因为他和任雯丽熟归熟,还没有到私交甚好的地步。

但他和杨时屿不一样。

杨时屿身边没有亲人,在靳舟读高三的那年,杨时屿还是在靳舟家过的春节。

哪怕两人已经许久没有交谈,但至少在靳舟父母的事情上,两人还是应该互通有无,达成一致才对。

然而靳舟想错了,只听杨时屿淡淡道:“不关你的事。”

靳舟差点没心梗:“不关我的事??”

“会有检察官跟进。”杨时屿道,“你别掺和进来。”

“大哥,那是我爸妈好吗?”靳舟不自觉地用上了平时跟狐朋狗友说话的语气,无语中带着点生气的一声“大哥”反倒凸显尽了两人之间的生分。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没有义务向你透露案情。”杨时屿道,“等检察机关调查清楚,会给你一个结果。”

靳舟莫名觉得杨时屿说的话很耳熟,什么“理解心情”云云,仔细一想,敢情是把他当被害人家属了,说的都是敷衍人的那一套说辞。

如果换成别人的案子,或者换个主审法官,靳舟打听不到情况,也就算了。

但问题是,他的父母和他,对于杨时屿来说,难道就只是普通的“被害人”和“被害人家属”吗?

“杨时屿,”靳舟忍不住了,皱起眉头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十八岁那会儿,靳舟还是个未出社会的傻小子,面对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始终处于五里雾中的状态。

现在回过头去看,他最不能理解的就是杨时屿那冷漠的态度。

一个人怎么可以那么绝情?亏得他爸还把杨时屿当成自己的学生来看。

“我记得我爸经常带你讨论案情,”靳舟压抑着心里源源不断冒出来的火气,“当年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很忙。”杨时屿没有回答,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最后再给你说一次,这件事你别管。”

杨时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电梯里,仿佛刚才短暂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靳舟突然意识到杨时屿瞥他的那一眼,压根不是有话对他说,从头到尾就只是想让他别掺和。

如果放到以前,靳舟一定会对杨时屿言听计从。

但就像靳舟想错杨时屿一样,有一点杨时屿也想错了。

现在的靳舟早已不是当年的傻小子,就连刘永昌都管不住靳舟,他杨时屿又算哪根葱?

第3章 怎么是你

靳舟的修车店开在老街区,离人民法院不远,步行十来分钟的距离。

每到傍晚时分,店门前就会路过各式各样的行人,有下班回家的打工仔,也有牵狗遛弯的老大爷。

靳舟站在二楼律所的窗户边,一边抽着烟,消化白天在杨时屿那里受的气,一边看着楼下的行人,偶尔见到熟人路过,也没心情打声招呼。

没过一会儿,身旁的孙义把手中的平板电脑递到靳舟面前,放大上面的图片,问:“是这个人吗?”

靳舟只扫了一眼:“对。”

照片是一张证件照,上面的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长着一张大众脸,看上去平平无奇,属于丢进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到了的那种类型。

“这不是新闻里那个货车司机吗?”孙义切换到网页,点开今早的新闻头条,或许是指向性太过明显,他瞅了瞅新闻内容,又瞅了瞅靳舟,“上面这个靳伟法官……”

“是我爸。”靳舟说完,索性说得更明白一些,“这个货车司机撞死的是我爸妈。”

孙义闻言身子仰向另一边,似乎不知该对这悲痛的消息作何反应,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靳哥,原来你爸是法官啊?”

靳舟含糊地“嗯”了一声。

在身边的朋友当中,只有刘永昌知道这事。那时候靳舟前前后后花了一两年的时间,才把父母后事的所有手续办好,而刘永昌帮了他不少忙。

“要找他应该挺容易,就是……”孙义打开群聊,把王大荣的信息发了出去,“既然这事已经见报,恐怕他早就被请去喝茶了吧?”

“或者听到风声,提前溜了。”靳舟道,“溜了的可能性更大。”

靳舟心思缜密,许多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比如昨天他问任雯丽,警方有没有找到王大荣,任雯丽的回答是,不方便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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