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最喜欢什么颜色?
天色渐暗, 晏盈匆忙赶回府中,迫不及待地想找晏修求证心中猜测。
晏盈一头栽进房中,将自己从苏州带回来的珍贵药材全翻了出来, 而后背着个大包袱去了晏修房中。
“哥, 我带了好些医治眼疾的草药回来,你抽空带我去一趟陵王府, 我要亲自将这些草药交给云祁哥哥。”晏盈边说边将包袱打开,摊平放在桌上。
“我说到底谁才是你亲哥, 从苏州回京的路上就问个没完,回府之后你对兄长一句关心没有, 全在追问谢云祁的事情,还为他搜罗了这么多罕见药材。”晏修揶揄道。
晏修本还想继续埋汰晏盈几句,然转头看见铺了满桌的珍稀药草之后, 眼睛都看直了,也没那心思继续数落晏盈了, 只揽手将铺在桌上的草药收起包好, “谢云祁用不上这些了,送给你哥我留着治病救人倒还可以。”
晏盈赶忙上前制止:“这些可不是给你的!”
“谢云祁用不上,他的眼疾早好了,现在需要这些的只有我一人而已。”晏修脱口道。
“好了?”晏盈疑惑, 手上动作不由顿住, 趁她发愣的这么一瞬,晏修已将原本铺在桌上的草药全部揽到自己面前,仔细包裹起来。
“好了?是你治好的吗?这么大的事情, 怎么先前没听哥哥你提过。”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趁其不备,晏修赶忙手上给包袱打了个死结, 而后转头看向晏盈,一脸神秘道,“不药而愈。”
“不,不药而愈?”晏盈不解,“哥你说清楚点。”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药而愈。”草药已经到手,晏修不想久留,离开前还不忘再次提醒晏盈道,“我再警告你一次,谢云祁是已有家室之人,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往后别再胡思乱想,胡作非为。”
说罢,晏修便揣着一大包草药,准备去往府中库房。
留下晏盈一人立在原地发愣:“……好了?”
晏盈震惊之余还未回过神来,转头瞥见挂在晏修腰间的那枚平安符,先前便从苏州挂了一路回京,晏盈本不以为意,直到今日在琳琅斋见到与沈疏嫣站在一处的女子腰上也挂了枚一模一样的,当时她便觉眼熟,此时见了晏修的这个,才发觉竟是一对。
“哥,你等等!”晏盈张口叫住晏修,“你这枚平安符,我今日怎么见到与王妃一道的那女子也有,好似叫什么宁……程宁!”
晏修本已踏出门外,听到程宁名号,又背着包袱返回房中:“你今日见过程宁?还有陵王妃?”
晏盈点头。
“都被禁足了还敢乱跑,阿兄再和你说最后一次,别对陵王殿下抱有幻想,也别在陵王妃面前胡言乱语,特别是关于眼疾的事情。”晏修苦口婆心道,先前他虽多次对晏盈提及此事,但都不如这次来的郑重其事。
晏盈被他眼底的寒光吓得一哆嗦,下意识退后了两步,而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
出了房门,晏修刚将晏盈带回的珍贵药草收好,转头就被晏家二老叫去了前厅问话。
前厅中,晏家二老正在翻看手中几张庚帖,二人脸色皆不大好,见晏修来了,晏大人只对他招了招手,无奈道:“你也过来一道帮着看看,拿个主意。”
见到庚帖,晏修很快明白过来二老的用意,这是要给晏盈找门婚事,将人早些嫁出去的意思。
晏修并未多言,此举也是无奈,只走过去随手翻看起来。
晏盈年纪还小,婚事原本倒也不急,但自她从苏州回京后,晏盈这丫头不知中了什么蛊,日日挂心着陵王殿下,人前人后,张口闭口都是“云祁哥哥”,爱慕之心溢于言表,就差将心思白纸黑字写在脸上挂着了。
这可愁坏了晏家二老,陵王一个已然娶妻之人,自家女儿日日想着人家算是怎么个事?她不要脸,他们晏家可还要脸!
可这丫头愣是油盐不进,怎么劝都不听,晏大人一怒之下将禁足在房中几日,没想她还是死心不改,今日竟还趁着守卫不备偷偷溜了出去。
晏大人无法,转头又怪罪起晏修来,说他没照看好自己妹妹,净让她生出些歹念来。
晏修语塞,先前在苏州,他想着带晏盈看看人家两夫妻情深意笃的样子,好让晏盈死心,没想这小丫头贼心不死,反倒还激起她的斗志来了,如今便是他也有几分头疼。
这死丫头,真是越来越倔了!
谢云祁的性子他最是清楚,先前他常驻北疆,脑中只有军务、战事、百姓,根本没有丝毫要娶亲的意思。当然,还有外人不得而知的眼疾,晏修知道,谢云祁真是打算在北疆孤独终老的意思。
若非他愿意,无人能往他府上塞人。如今陵王的这桩婚事可是他亲去皇上面前求来的,直到皇上给陵王的赐婚圣旨颁布下来,还有谢云祁亲口所言的“眼疾已愈”一事,晏修才在震惊之余,逐渐接受了陵王成婚之事。
晏盈如此任性,若是真因此事惹毛了谢云祁,便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说不定还会给晏家招来祸端。
劝劝不听,关关不住,如此说来,真也只有给她找户人家,早些将人嫁出去,这一个法子了。
思及此处,晏修翻看庚帖的速度又加快了些,勇毅候府嫡子、忠勤伯爵府次子……
前厅外,晏盈本想来寻晏修讨回她的草药,然行至厅外时,徒然听见了里面父亲和哥哥的对话,于是她便躲在墙角,静声偷听了半晌。
待明白过来之后,晏盈终是没能忍住,只赤红着双眼,满脸不忿,走进前厅中,大声道:“谁要嫁人,除了云祁哥哥,我谁也不嫁!不嫁!”
“姑娘家家,休得胡言!”晏夫人捂着心口道。
“你!你看看你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我晏家的脸都给你丢光了!”晏大人怒极,抬手摔了个茶盏在地,砰地一声响彻前厅,“给我去祠堂罚跪思过,没我准许,不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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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王府中,沈疏嫣自从琳琅斋回来后,便一直心事重重,总觉得今日晏盈的话里隐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