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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四章

◎“只要是你身上的味儿,我都喜欢。”◎

何矜不得不承认, 何冕撺掇她改嫁的决心,比唐僧取经还要坚定。

“阿姐, 你不喜欢鼻梁塌的,不喜欢蓄胡子的,那你看看这个嘛。”何冕拍着窗户大叫,“这里还有许多张,应有尽有,包你满意呢!”

“我不改嫁!烦死了,你是真不担心, 你姐夫出来了暗杀你啊!”何矜为谢幸安到处奔忙, 聚集百姓造势, 已经累得要死,拿被褥蒙头大叫道,“春桃、夏荷,把公子给我叉出去!”

何矜翻了个身,把另一条锦被卷成桶,放得高出自己一个头,假装它是谢幸安,抱着沉沉入梦。

“阿矜, 阿矜……”

何矜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喊她, 便敷衍着开口应付道:“嗯?谁啊?”

福宁公主挺着个凸起的小腹,脚步却一点儿也没放慢, 急匆匆地就跑到何矜的床边, 撩开帷帐大力拽着她的胳膊, 大声道:“阿矜, 你家谢幸安……”

“嗯?”何矜闭着眼拍了拍怀里的锦被, “谢幸安?不是就在这儿吗?”

福宁公主:“……”

“你好吓人,摸摸宝宝,别害怕。”福宁公主抽空又轻抚了小腹,这才继续扯着何矜的寝衣袖子,“什么,哪跟哪儿啊?我是说真的、活的谢幸安,被放出来了!”

“哦。”何矜口齿不清地重复着,“活的谢幸安被放……嗯?”

她反应片刻后,突然“腾”地一下弹坐起来,累到睁不开的眼皮也蓦地瞪得老大,掀了被褥道:“这这这……这么快?”

“嗯,一则民怨沸腾,必须尽快平复;二则皇兄也催促重审此事,文官的东西嘛,说黑说白,有时候也就一句话的事儿,清楚之后,就把人给放了。”福宁公主勾着何矜的脖颈,嘻嘻笑道,“怎么样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惊喜,意外,我开……心死了。”何矜嘟囔着闻了闻自己的身上,烦闷道,“唉。你哥平时什么正事都不干……怎么这回靠谱得也太过头了,我这都熏入味儿了、还没散完呢。”

毕竟谢幸安被关起来的这段日子里,她不管怎么大吃大喝都没人管束,全身充斥着果酒味儿、臭豆腐味儿和辣酱味儿。

这些她平时吃了上瘾、但八成会腹痛的东西,要是让谢幸安给闻见了……

“不行,不行不行,我得往全身都涂满一层香膏,绝对不能让他闻出来,省得又没完没了地唠叨。”何矜赤脚下床,趿拉着绣鞋往梳妆台那边飞跑,“春桃……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一点儿地方都不能放过。”

一顿操作猛如虎后。

“公主,来不及了,你来闻一闻,我身上香不香,好不好?”

“好像是挺……阿嚏……香的。”福宁公主伸过去鼻子,稍稍嗅了嗅道,“就是阿嚏……涂了全身……不知道谢幸安……阿嚏……会不会以为……阿嚏,你在搞情.趣……阿嚏……”

何矜:“……”

亲娘啊,她怎么忽略了这一点?

照谢幸安那生.猛得不行的程度,在诏狱里憋了这么些天,万一把这当成了她的某种示意,还不得像饿急眼的狼狗,把她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咳,算了,以为就以为吧,啃就啃吧,总归有没有香膏,差不也不大。”反正也难两全,何矜干脆权衡利弊取其轻,“那也比他唠叨半天,烦死人好。”

何矜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笑嘻嘻地斜着眼去瞅福宁公主,啧啧道:“行啊小福宁,婚后果然懂得好多啊,还情.趣……真不一般!”

“谁不一般了?我……唔,也就是随口一提,倒也没有懂得很多……”

“嗯哼。”何矜开始随手扒拉出来,就胡乱地穿衣裳,“张迟锦对你还好吧?”

福宁公主昂首挺胸:“他敢不好?!直接乱棍打死!”

“不过就是有一点不妙,当了驸马之后,张迟锦成天无事可干,只会围着我转,一会儿看不见就……”

正说着,何矜的院门外头便传来张迟锦坚持不懈的呼唤:“福宁,公主啊,你怎的又跑那么快,当心孩子啊。”

福宁公主挑眉抱怨道:“听见没?就像这样。”

“就连我蹲个茅厕他都得在外头叨叨,说当心孩子。怎么的,孩子还能掉到坑里?”

何矜觉得这话的味道有些许浓重,以帕子掩鼻道:“咳,公主,你是金枝玉叶,说话得注意素质。”

“哦不过,这小家伙真的好好玩。”福宁公主抓着何矜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惊喜道,“你摸,还会动的!”

何矜隔着厚重的冬衣,其实根本什么也摸不出来,只能勉强道:“啊是,挺好玩的。”

“只不过阿矜,我记得没出阁时,你就被诊脉说身子虚不易受孕,怎么,调养到现在还是没改观吗?”福宁公主摇头表示遗憾道,“真这样的话,你跟谢幸安都长这么好看,这美貌没个孩子延续,实在太可惜了。”

何矜只能含糊其辞:“这都不急,留着日后,慢慢再说吧。”

应该说,谢幸安在避孕这事儿上,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为了不让她一不留神怀上孩子,谢幸安用尽各种手段,自己服药,事后给她清洗干净,就连行.房的姿.势,他都是在保证舒适的前提下,选的最不易受孕的。

尽管如此,就他俩在床上的放纵程度而言,居然至今一次都没中奖过,何矜也不得不暗暗佩服,谢幸安真的是创造了北辰医学史上的一大奇迹。

何矜被扶着从马车上踏下来时,正巧望见谢幸安这个“奇迹”也从诏狱里慢悠悠地走出来。

他一袭文人书生的灰蓝广袖袍,头发都被梳洗得一丝不苟,意气风发得半点不像是刚刚坐过牢,只透着微微疲惫的面容上在看到她时,眼里也蓦地多了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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