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扛着刀往前冲,执意不肯听:“让开!我今日非得砍死他!”
“爹爹,爹爹……”何矜赶紧挣开何冕,飞跑过去,拽住魏国公的袖子小声劝道,“爹爹您可莫要一时冲动,他们是陛下派来的人,您可不能在这时候硬来跟他们作对,否则再有人说爹爹您不把陛下放在眼里,甚至有不臣之心,那该怎么办?”
“嗯?”魏国公扭头深深望了望何矜,脑子随之转了转,手中的大刀也渐渐地下落,他“咣”地砍到地上,等它冒出了“滋滋”的火星后,才又恶狠狠地瞪了谢幸安一眼,嚷道,“小子,你给我等着,我改日再来,一定找机会砍死你!冕儿,把你阿姐扶上马车,咱们回府!”
何矜、谢幸安:“……”
她在踏上马车时,回头默默地望了谢幸安一眼,才从他那炽热焦灼的目光中瞧出几个大字来,上头满满地都在写着:“不要和离。”
何矜合上眼,对他重重点了点头。
然后谢幸安就被他老丈人给挡住了:“混蛋,谁准许你偷看我的矜儿?”
“阿姐,来,让我好好瞧瞧。”何冕在马车里借着灯,照着何矜的面容左看右看,“那不要脸的家伙打你哪儿了?还疼吗?敷药了吗?”
何矜捂住脸摇摇头:“没事,都多少天了,早都好了。”
“他这王八蛋,不知道给你下了什么药,竟都把你给虐待欺负成这样了!以往谁惹到你,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这次居然……”何冕很有些恨铁不成钢似的望着她,立誓道,“不过阿姐,我已经长大了!你等着,我一定天天都盯着他,只要有机会就不会让他好过的。”
“行了吧阿弟。”何矜无奈地扶额,靠在车壁上长吁一口气,“你还找他的事儿,就你拿点三拳两脚的功夫,他一只手,不,两根手指头就能制得住你,你还是消停一会儿吧。”
“哥,你说这大半夜,街上无人的,也就只有咱们几个吃撑了在街上溜达。”付婉仪边走边用脚踢着地上根本看不清的小石头,摸着肚子抱怨道,“你看整条路上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吗?”
“嗯?怎的没有?”镇北侯听见“哒哒”的马蹄声从背后传进耳朵时,悠悠转了个身,眼睁睁瞧着它越过自己渐行渐远,又望望马车上悬着的红灯笼,以及被照亮的纹饰,拍手道,“喏,这不就是,魏国公府的马车?”
“魏国公府?”听到何矜的母家,云棠的心里一个激动,没忍住直接问道,“这怎的大半夜的,还出来了?”
“唔,我看看,瞧着那方向,应该是从谢府过来的。”镇北侯一把收起来手里摇动的折扇,意味深长道,“哦,对了,听说谢大人和谢夫人闹了有些日子了,可能要和离呢。”
“也不知是不是谣言。”
“真的?”付婉仪尖叫一声,乐得抓住镇北侯的小臂,惊喜道,“和离?当真吗?”
云棠亦没忍住大笑道:“和离?哈哈哈哈,这真是太好了。”
两人疯狂窃喜的样子,就只差高歌一句“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今天”。
镇北侯:“……”
“啥人啊你们,人家都要散了,你俩还这么幸灾乐祸。”
“春桃、夏荷,你们去给小姐收拾收拾闺房,冕儿、回你自己院里呆着去!”魏国公自从进了府门始终板着一张脸,对何矜严肃厉声道,“矜儿,你随为父过来书房,我有话跟你讲。”
“爹爹。”何矜小心翼翼地跟进去,轻轻喊了一声,微微低下头,“谢幸安他……”
“你又提那个混小子!”魏国公拍着案桌大叫,随后吭哧地倚坐到太师椅靠背上,俶尔又变了脸,饮了一大口茶水,恢复平静后悠悠道,“说说吧,给你个机会,跟爹爹交待一切。”
“交待?”何矜慢慢眨着眼睛,“什……什么交待啊?”
“还装傻?”魏国公无奈地盯住何矜,早都看透一切似的道,“你以为爹爹老糊涂了?跟谢幸安演这出戏,我会看不出来?”
“你觉得……爹爹年轻时扛过十几年大刀,我若是真想砍死他,你能拦得住?”
“还有那小子看你的眼神,跟当年我看你娘一模一样,要说他舍得打你?”魏国公轻嗤一声,“真的吗?我不信。恐怕你把他欺负急眼了,他狂扇自己的巴掌,都舍不得动你一下吧?”
“爹爹,你说什么呢?我才没欺负他!”何矜撒娇着跺了跺脚,抬头抿嘴笑道,“那爹爹,阿弟刚刚也是跟您一块在演戏吗?”
“倒没有。”魏国公坦白道,“他是真的很想砍死谢幸安。”
何矜:“……”
作者有话说:
爹爹:其实,要不是因为报信的,我也有很想砍死谢幸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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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