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幸安听到何矜的声音后,当即控制不住,用手指将帷裳微微挑开条缝,只露出一双好奇的眼睛,在人群中精准捕捉到她后,直直地盯住。
何矜也在看他,才知道他在瞧着自己,于是挑眉示意。
别看了,还闹着矛盾呢。
“不能住手,阿姐,大不了我让人再砸准一点儿呗,避免误伤。”何冕接着挥手道,“谢幸安这个王八蛋欺负自己的娘子,还装缩头乌龟不出来,你还要不要脸?是个男人你就出来,让大家都来评评理啊。”
大家:“……”
勿cue,已被砸,就是你没理。
“谢幸安为什么会听你的?你让出来他就能出来?”何矜气得过去一把揪住何冕的耳朵,“还不赶紧让你找来的这堆乌合之众停手,都散了?”
“阿姐,阿姐别揪别揪,要掉了!”何冕偏着眼看了看,颤颤巍巍地求饶道,“快了快了,就还有几个臭鸡蛋就砸完了,阿姐你再等等,都砸完了好结算银子!”
“砸完结算个屁,闹市寻衅滋事,等会儿连你也得一块被抓进去!”
“谢郎!”
这边的热闹还没完,何矜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声娇俏尖利的呼喊,付婉仪招招手,正急匆匆朝这边飞跑过来。
但何矜觉得大概是付婉仪的眼神不怎么好,她在疾驰而来的过程中,只瞧见了谢幸安的马车,并没注意到就站在旁边的何矜。
这倒也罢,毕竟人多了些,一时漏看了也可以理解,但她非但如此,居然还忽略了四下乱飞着的臭鸡蛋。
“谢郎,听闻你要和离了是吗?什么时候下文书?要不我……”
付婉仪正说得起兴,丝毫没注意到有个小小的白色圆影,冲着她的面门就砸过来。
何矜十分惋惜地为她默哀:sorry,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付婉仪一瞬间被砸得头昏眼花,还没来得及缓过神,突然又脚下一滑,朝前跌倒,脸先着地。
何矜表情痛苦地闭上眼睛:啧,生而为人,你很抱歉。
什么眼神儿呢?
“啊,啊这都是什么东西?好臭,好臭!”付婉仪尖叫着抹了把自己被臭鸡蛋黏液糊住的脸,颤颤巍巍地爬起来,狼狈不堪,仇恨的眼神却一下子对准了何矜,“是你,就是你,就是你使的阴招,害我的!你个小贱人!”
“拜托你啊付小姐,你可搞搞清楚吧。”何矜同样被熏得不行,捂着口鼻后退了两步,“呕,我刚刚一直在这站着,我手里没有臭鸡蛋,又不是我砸的你。你干嘛怪我害你?”
付婉仪癫狂道:“那定是你绊倒我的!”
“我……我绊倒?”何矜伸了伸腿,指指她们二人间足有三米长的距离,“嗯?”
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你,反正全怪你,都是你的错!”
何矜哼哼地接上:“轻……轻易爱上我?”
谢幸安在帷裳后头,捂着嘴疯狂偷笑:“哈哈哈哈……”
“你,你你你太不要脸了!”付婉仪被气得小腹痛,臭鸡蛋液从她身上慢慢地滑下,然后慢慢滴落,冲过去道,“我跟你拼了!”
“付二小姐,你……”谢幸安表情严肃,正要下车制止,“你话说得太过了。”
乱子搞得太大,直接都把一队羽林军给招了来,何矜干脆大意灭亲,把何冕给推了出去:“就他……他寻衅滋事,把他给抓走吧!”
羽林军首领一惊:“魏……魏国公家的公子!”
“嗯。”何矜知道他们不会拿何冕怎样,更加大方了,“对就是他,呐,给你们,带走吧。”
羽林军:“……”
“还有付小姐,家弟顽劣,误伤到你,对不住了。”何矜真诚道歉,跟何婵要了包银子递到付婉仪面前,“拿着,去买件新衣裳,看看伤吧,真不好意思。”
付婉仪“啪”地打了把何矜的手,将荷包挥落下去,“谁要你的破银子?”
谢幸安刚要忍不住下车,直接让何矜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咱俩正闹着和离呢,来干嘛?憋住了!
“不用管他,这臭小子,被惯坏了。”魏国公气得踹了下书桌桌脚,咬牙切齿道,“关关也好!”
“爹爹不用太担忧。”何矜瞧出来魏国公不放心,当即给他定了定神,“我已经让人拿银子去领人了。街上被妨害和误伤的百姓,我都一一亲自去致歉,给过银子了,那些破烂、也都让人清扫干净了。”
“阿弟回来,定得让他罚跪一天祠堂,好好长长教训,太不像话了!”
“哎。”魏国公烦得直跺脚,拧着眉头欲言又止,“高善他们,似乎想……造反。”
何矜并不怎么意外,冷静问道:“所以他们想拉爹爹入伙?”
“可也不对劲啊,爹爹您虽德高望重,但已经身为国丈,荣宠甚高,他们就算造反成功,也给您不了多少荣光,至多也是和此时同样,爹爹何至于去冒这个风险?还能开什么好条件?”
“其实……”魏国公顿了顿,沉默片刻后又道:“他们给我开的条件,是谢幸安的命。”
何矜:“……”
作者有话说:
魏国公:造反,我不干!
高善、武清伯:成功了,谢幸安的命给你,他不是欺负你宝贝女儿吗?
魏国公:好吧,那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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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