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措尴尬道：“我可以学，可以打电话问问蒋哥。”说着说着，自己也有点心虚。
“所以就买点好做的。”方汐笑弯了眼睛：“可以买虾和鱿鱼。”
一袋海鲜放在推车里，两人又推挤着去买肉和水果。
“你站我前面吧。”方汐在人群中走得费力，纤细的身体被推来推去，黎措皱皱眉，直接将人拉到了自己身前，让方汐站在自己手臂和购物车围成的空隙里。
身后高大的男人挡住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推挤，方汐在口罩下勾了勾唇角，看见黎措扶在推车上的手指骨都紧张得发白了。
两人足足在超市里耗费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才买完需要的东西，结账时方汐非要抢着付账，黎措知道自己来她心里过意不去，就没和她争抢。
两大袋东西被搬回家里，腊月二十九，空旷的房间总算有了年味。
黎措在袋子里翻出了春联和福字，在她面前晃了晃：“饿不饿？等会再做饭，我们先把这个贴了。”
方汐愣了愣，忘记了他什么时候还买了对联，笑得无奈：“租的房子有必要搞得这么有仪式感吗？”
没想到黎措认真地说了一句：“房子可以是租来的，但是生活不是。”
“快去拿胶带，我们一起贴。”
福字上的金粉沾了两人一指头，洗了好久才洗下去，黎措擦了手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方汐开着门站在门口。
她没穿外套，白皙的指骨冻得有些红，正拿着手机拍门口的春联。
黎措笑了起来，他千里迢迢赶来的目的达到了。
两个人都不太会做饭，努力了几个小时才做出像模像样的一顿饭来。
坐在餐桌前的时候，黎措看着一桌卖相还可以的饭菜，感动得几乎落泪──他不仅没关键时刻掉链子，还超常发挥了一把！
他晚上睡在小客房内，除夕当天，早早地就爬了起来。
特地在家里学了和面包饺子的技能才来的，一定要给方汐展示一下！
事实证明，亲身实践和理论学习不同，他给蒋寄舟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才在他开始咆哮之前和好了饺子馅。
电话那头热热闹闹，蒋寄舟顿了顿，问道：“还行吗？”
黎措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筷子停了一下，笑道：“她挺开心的。”
方汐一天没睡好，直到快十点才醒来，一个哈欠打了一半愣在当场，看着客厅的变化满脸难以置信。
客厅被重新打扫了一遍，桌上放了果盘，各色水果装得满满当当，还特地在旁边摆放了糖盒子，零食大礼包放在正中间，电视里热热闹闹地播放节目。
黎措围着红底大花的围裙在厨房里挥洒汗水，看见她醒了，擦了手走出厨房，问道：“醒了？想吃点什么？还是等中午一起吃。”
时隔十几年，在这个温暖而明亮的早上，她再一次体会到了“家”的味道。
忍了又忍，她还是抿着嘴唇，在他的面前哭了出来。
不知是在哭什么，但眼泪就像流不尽，带着委屈、感动、以及一些她都不明白的情绪，酸酸涩涩涨满了心头。
黎措被她哭傻了，手忙脚乱地抽了纸巾来给她擦泪，眉头紧皱：“哎呦，这大过年的可别哭呀，哭什么，不想吃饭就不吃了呀。”
眼泪怎么也擦不尽，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面前的女孩拥进了怀里。
没有人告诉过他该怎么追喜欢的人，也没有人告诉他女孩子哭了该怎么安慰，但此刻他顺从本心，将他视若珍宝的女孩抱在怀里安慰。
泪水打湿了肩膀，黎措摸了摸她的头顶，轻声说：“不哭了好不好？只要你想，一直都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