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越过时曲看向了她身后的方汐，勾唇笑了起来。
酒吧内的陈设都差不多，时曲扫视了一圈，记了一下卫生间的方向，三人一起坐在了离演出台最近的地方。
这里的演出台高一些，黎措手撑了一下没跳上去，灰溜溜地从后台绕了上去。
时曲在柔软的沙发上靠坐，仰头想了一会，然后拉着方汐站了起来，挪到了后一排。
方汐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这里不是位置最好吗？”
“我不想被黎措喷一脸口水。”她在第二排拎着裙子坐下，捏了一颗果盘里的圣女果：“上课的时候也不能坐第一排，除了被知识击中，还会被老师慷慨激昂的唾沫星子淹没。”
总是坐第一排·蒋寄舟：……
巡演的曲目包含象限乐队最新创作的七首、还有以前最火的三首，整个晚上，十首曲子，又是重金属摇滚，估计黎措的嗓子都要喊劈。
她又捏了一块西瓜吃，看见门口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了。酒吧里暖气开得足，时曲把外套脱了，搭在沙发扶手上。
方汐坐旁边，蒋寄舟坐在她对面。两个人的脚在玻璃茶几底下相会，他的球鞋颠了一下她的脚尖。
手里的一颗圣女果随着这一下从指尖滚落，她的目光带着嗔怪，轻轻瞪了他一眼，然后俯身下去捡那颗滚在地下的果子。
V领的碎花裙随着她弯腰的动作向下延展，蒋寄舟轻咳一声，手掌在额前曲握成拳，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眼。
咔哒一声响，昏暗的灯光彻底暗下，黑暗笼罩而来，有人疑惑地问：“停电了吗？”
舞台氛围灯瞬间亮起，电子鼓和着贝斯，彻底敲响了沉睡的耳膜，台下欢呼声响成一片。
浓郁的黑暗里只有那一方舞台亮着光，黎措站在主唱位置，邪气地勾唇一笑，拨动了手上的电吉他。
他是主唱，也是吉他手，光亮起的那一刻，他就是音乐的主宰者。
身后是巨大的电子显示屏，音乐炸响的瞬间，背后却是水墨洇开的动效。这首歌的作词和作曲都是陈晋，用摇滚的方式，讲述了武侠世界一个少年的成名之路。
方汐侧头向台上看去，她的表情温和而认真，眸中倒映着舞动的光影，也倒映着台上散发光芒的人。
时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然后在她手里塞了个杯子：“来都来了，喝点？”
一首又一首，台上的人仿佛不知疲倦一般，空气中是躁动的音乐鼓点，咚咚咚地敲着耳膜。
时曲喝了两杯啤酒，肚子发胀，拿出手机给蒋寄舟发消息。
「我去卫生间。」
周围没有人起身，大家都被音乐吸引了，她悄悄站起身来，压低了身子向卫生间走。
她去得有些久，回来的时候最后一首已经结束。
舞台背后的显示屏停滞在“XX”两个字母，乐队的成员站起身对观众鞠躬。
他们成功做到了嗨爆全场，巡演的第一场就点爆了舞台气氛。
黎措直起身来的时候随手撩了一把汗湿的头发，他身上的薄T恤已经被汗水洇湿，额角也在淌汗，舔了舔嘴唇才说：“谢谢大家的支持，真的很感谢。”
时曲不是第一次看他们乐队的演出，知道这一个环节叫“安可”，就是演出后返场继续唱的意思。
连续十首唱完，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陈晋在后台拖了个椅子给他坐。那是个圆形的吧台椅，他坐上去的时候还跟着转了一圈，引起台下的一阵哄笑。
戴着金属戒指的右手环住了话筒架子，他长腿一支，稳住了身子，然后笑了一声：“今天安可我想唱一首风格不太一样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