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不能明说，拐了几个弯，选择了含蓄的表达。
但世界上最不能隐藏的便是咳嗽和爱，即使嘴巴捂住了，也会从其他地方跑出来。
时曲侧头看了一眼方汐，她从黎措唱第一句的时候就红了眼眶，一颗又一颗泪珠滚落在胸前，将她的白裙洇开了一片湿润的痕迹。
也就只有黎措会这么傻，全世界都看得出他的喜欢，他却还觉得方汐看不出来。
两个人隔着人群对望，黎措再次站起身来鞠躬致谢。
时曲吸了吸鼻子，她的眼眶也红了。这首歌里承载了太多的情感，她也是这份感情的见证人，如此看来，今天也会开花结果了。
时间临近十一点，黎措换了身衣服从后台出来时头发还是湿的。他的睫毛一片湿润，有些无所适从地站在三人面前，张口问道：“要回去吗？”
时曲很识时务，拉着蒋寄舟先站了起来：“我和蒋哥一起回去，你送一下方汐吧，大晚上的，不太安全。”
他舔了舔嘴唇，干巴巴地说：“……行。”
经过方汐的时候，时曲搭了一下她的肩膀，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要勇敢呀，汐汐。”
他已经向你迈来了99步，剩下这一步，你要不要走？
*
十月的深夜有些微寒，细碎的星光悬挂在黛黑色的天幕上，今天是个无云的夜晚，月色正好。
时曲喝了点酒，但达不到醉的程度，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她抬头看着月亮，感受凉风吹拂在脸上。
蒋寄舟站在她身侧，用外套轻轻拢住了她：“冷不冷。”
她摇摇头，抓住他的手，笑出了小梨涡：“你说他们两个能在一起吗？”
“或许吧。”他沉思了一下，然后说：“要看他们自己了。”
“你知道一开始方汐喜欢的是你吗？”时曲眨眨眼，问他。
蒋寄舟看她一眼：“知道。”
“你也是个缺心眼的，还在后面加油鼓劲。”
时曲嘿嘿地笑：“那你觉得我做得对吗？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道理。”
“不觉得。”他摇头，然后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只是想让她学会勇敢，对吧。”
他们都是心思细腻的人，能通过一个细节联想出一整个故事，在遇见方汐的第一天，时曲就已经看出了许多事，只不过她都没点明。
出租车在街边停靠，蒋寄舟护着她上了车，自己从另外一边上去。
车子缓缓行驶，蒋寄舟报了中阳大学的名字，然后像是想到了些什么，顿了顿，说道：“这个时间，宿舍楼锁门了吗？”
时曲张了张口，她的思路向来跳脱，惊呼了一声：“那黎措把汐汐送哪里去呀？”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不约而同地有些尴尬。
光顾着留机会让两人独处，把宿舍楼会锁门这事忘了。
蒋寄舟轻咳了一声，然后说道：“黎措不是那种人，你放心。”
“别看他平时不正经，为人还是挺君子的。”
时曲抿了抿唇没说话，她开了一点窗户透风，夜风撩起鬓边的碎发向他的方向飘扬，蒋寄舟的鼻尖都是好闻的茉莉香气。
她向左蹭坐了几公分，手指贴上了他垂在身侧的手腕。
纤细的指尖钻进掌心，在他宽大的手掌心里不轻不重地勾了一下，然后时曲凑近他的耳朵，轻声问道：“那你呢？你是君子吗？”
茉莉香气在周身氤氲，蒋寄舟的心跳漏了一拍，瞳孔微缩。
他回过神来，听见时曲对着前面说了句：“师傅，附近有没有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