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曲不看他,眼神垂在膝盖上,咕哝着说:“你也没问我。”
一个不问,一个不说,真是默契。
蒋寄舟转移了话题:“晚上吃饭了吗?”
她摇头之后,他便站起来去了厨房。
时曲实在是不会做饭,冰箱里的食材都是简单好弄的,还有几桶泡面。她高中的时候从来都嫌弃速食,到现在反而习惯了那种调料与防腐剂叠加的味道。
泡面全被蒋寄舟捡出来贡献给了垃圾桶,他找完食材,熟练地起锅烧水,不一会就从厨房传来了菜香。
她几天没好好吃过饭,肚子兵荒马乱地叫起来。
蒋寄舟下了两碗西红柿鸡蛋面,热气腾腾的汤面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在冷冰冰的台面上晕出了一团水雾。
“吃吧。”他把筷子塞进她细瘦的手指里:“看你瘦的,一阵风就能吹跑了吧。”
她夹了一筷子面条放进嘴里,一下就落了泪。
时曲已经很久没吃到过蒋寄舟做的饭了,上一次的时间早就模糊不清,但这种味道还在她的心里,一直没离开过。
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进碗里,她侧了侧身,不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眼泪。
蒋寄舟也在低头吃饭,没有看她。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也红了眼眶。
这些眼泪像是打在他心上,又苦又涩。
面吃完,蒋寄舟带着空碗去厨房洗好,出来的时候问她:“想不想吃蛋糕?”
外面的暴雨停了,空气里沉闷而潮湿,时曲摇了摇头:“不吃。”
“走吧,我来的时候看了,蛋糕店离得不远。”
这哪里是询问她?她被拉起来走了几步,挣脱不过只能无奈地说:“你等我换个衣服。”
最后两个人买了一个六寸的小蛋糕,踏过一路的水迹回了家。
蒋寄舟买的是数字的蜡烛,插在蛋糕上,用打火机点了让她许愿。
她看着蛋糕上刺目的“24”,好半天才说:“我今年本命年……”
“本命年是不是就是不太顺?”像是在问他,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蒋寄舟不信这一说,把生日帽折好了扣在她头上:“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许个愿,往后的日子就顺了。”
“我许愿谁能帮我实现?”时曲的目光侧过来,勾出了一个笑容,笑意不达眼底。
“蒋哥帮你实现。”蒋寄舟被她眸中摇曳的烛火吸引,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
这是一个他以前常做的动作,那时候时曲被养得白白嫩嫩,小圆脸手感好极了,现在她瘦出了尖下巴,他手指间捏着的只有薄薄的皮肉。
时曲闭上眼许愿的瞬间,手机亮了起来。
被她按了静音的手机在桌子上亮着,蒋寄舟看见了上面的联系人名字。
樊嘉阳。
时曲还在闭着眼,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将电话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