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开顿荤,成吗?”
方岑熙却毫不留情地拒绝:“可你昨晚已经开过了。”
裴恭:“……”
“那就今晚再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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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艳阳高照,白浪花也蹲在墙角下昏昏欲睡。
如今春日渐临,白浪花的长毛也到了要开始换一茬的时节。
方岑熙抱着猫坐在屋里,一边小心翼翼地梳毛,另一边还在不断思索琢磨昨日在暖阁的过往。
十三司从最初稽查宣府之事,本是最该想要查出原委的地方,如今的行径,倒好似是怕钱兴同出个好歹意外。
堂堂内卫,难道都已经彻底沦为了钱兴同的走狗?
方岑熙顺毛的手微顿,一时忍不住皱皱眉头。
不料才过了没几刻,院里便传来了脚步声。
方岑熙怀里抱着猫,闻得院中动静,便迎着声响走出门来。
“俭让,你才从保第归京,这几日还是多回府去……”
可话音还没囫囵出口,他便见梁国公裴方宰与梁国公世子裴宣,具已立在门前。
高门大户的贵人站在这狭仄的地方,一时都显得这小院无比局促。
方岑熙一怔,脸上的轻笑登时消弭于无形。
他信手将猫从怀中推出去,而后才中规中矩冲着梁国公父子躬身作揖:“岑熙见过国公爷,世子。”
“寒舍逢贵,实乃蓬荜生辉。”
梁国公却不客套,他那算不得友善的视线,毫无收敛地梭巡在方岑熙身上:“好一个方寺正,果然是悦怿若九春,有几分容貌,难怪能让裴恭五迷三道。”
“如今裴家逢难,你就打上了裴恭的主意,连我裴方宰的儿子也敢‘喜欢’?”
方岑熙不紧不慢地挑起目光,起身迎着梁国公责问的视线。
他并不急解释,只是冷了冷眸光,唇边缓缓堆上了几分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方岑熙慢慢挑起了眉梢,立直身子不疾不徐开口道:“岑熙为什么不敢?”
“岑熙如若与国公爷辩驳,自是于长辈面前失礼。”
“但是岑熙究竟是不是有图谋,这是清者自清。”他拱着手又作一次揖,“俭让一贯说国公爷并非是不明事理之人,岑熙也深信国公爷眼明睛亮,绝不会做污人清白之事。”
“呵。”梁国公冷笑一声。
“你倒是个有气节的,你有几分本事?也想踏进裴家门槛?”
“岑熙不敢妄自尊大,一切只因俭让值得。”
“位卑不敢料想与梁国公府攀关系,不过是愿与俭让同舟共济罢了。若是入不得国公爷的眼,岑熙自避您耳目便是。”
“国公爷和世子,定都比我了解俭让。”
“那两位更该知道,他想做的事,谁都拦不住。”
梁国公冷笑:“我拦不住他,难道还拦不住你?”
“国公爷是要岑熙的命?还是要罢岑熙的官?”
“如若要打发岑熙离开,那恐怕不能让国公爷满意了。”
方岑熙说话的语调始终平平缓缓,可是他那一字一句,仿佛都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仪:“晚辈应下俭让承诺在先,请恕不能受国公爷的吩咐。”
本还准备从中周旋的裴宣,断然没料到方岑熙会是这副反应。
他本以为方岑熙一个斯文纤弱,自幼流离失所的郎君,碰到今日之事,该当唯唯诺诺左右为难。
可不曾想,方岑熙在父亲梁国公面前,竟也丝毫不示弱。
裴宣不由得越发细致打量起面前的人来。
方岑熙孤身玉立,一身素衣简饰,掩不住的他的纤纤身量,更夺不去那副斯文儒雅之貌的引人注目。
于裴宣这个曾在疆场上驰骋纵横多年的人来说,方岑熙当真是孱弱了些。便是那半截露在衣袖外的手腕,都好似细得能被生生掰断。
可是方岑熙却又同旁的文弱书生不一样。
他的腰身直着,周身便萦上了不容轻贱的气场。他的眼神更是不躲不闪,透着令人不容置喙的威仪。
饶是在天潢贵胄面前,他仍神情自若不见丝毫畏缩,纵然对着来兴师问罪的裴家人,他饶自不卑不亢地行礼答话。
裴宣嘴角漾出一抹苦笑,只道面前这方寺正果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但他也登时明了,为何一贯恃才傲物的裴俭让,能在旁人跟前低了头。
裴宣的目光,便下意识游移到父亲梁国公身上。
一旁的梁国公显然也没有料到眼下的结果。
他骤然之间被气笑了。
他用近乎警告的视线睨着方岑熙:“好个伶牙俐齿的后生,好,你既然腰杆这么硬,那你就告诉裴恭,让他自己选。”
“他要果真是铁了心留在这地方,你就让他再也别进梁国公府的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绮罗生的小苏苏-的小天使的营养液,小方方喝完再也不腰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