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贤摇摇头,把跟小米辣包在一起的银行卡递给蒋维,促狭一笑,“悠着点大哥。”
蒋维斜睨了他一眼,“如果输了,就怪最近泡面吃多了,跟我真实水平没关系。”
“……”
林予贤后悔加愁苦,“给你一万港币预算,输了就当是给万恶的资本主义做贡献了。”
蒋维径直朝取款机走去,声音幽幽传来:“我逗你的,就算吃十年泡面,Y染色体自带的稳赢基因也不会突变的。”
林予贤拍了下脑门,这才想起他跟蒋维的家乡昆州,逢赌必有蒋维爸爸在场,已经成了那个小城的烂梗。
“这黄瓜肯定从大棚里长出来的,要不咱们打个赌!”
“呀,有赌局,蒋维他爸呢?我跟着他买个马!”
后悔还来得及吗。
林予贤坐在蒋维右边的赌博机,仰头转着椅子,根本不敢正眼看蒋维一眼。
大白痴疯狂点了两下5000港币筹码选项,押在1赔11的“闲对”和1赔8的“和”上。
概率论没学过?
这他妈要血亏。
屏幕上出现“恭喜”的礼花,蒋维依旧岿然不动,额角连细汗都没有,继续重复按5000港币筹码,这次放在1赔11的“庄对”。
林予贤心脏都快跳没了,兴致缺缺地走到吸烟室,对着墙上的镜面照个不停。镜子里他丰神俊秀,一袭温柔春水从矜冷的凤眼溢出,误染了跟21世纪不大相符的出尘仙风。
“太帅了。”他冒出没羞没臊的一句,差点把旁边弹着烟灰头发花白的大叔呛个半死。
林予贤目不转睛地继续盯着镜子,募地在镜中一闪而过一个挺拔的黑色背影,后颈处纹了蛇形纹身,吐着红色毒信。
那人的气质诡谲肃杀,在灯光晦暗烟雾弥漫的密闭房间,显得更加阴鹜。
林予贤回转过身,骇然发现,房间里只有正在点燃第二根烟的大叔。
眼花了吗。
林予贤按了吸烟室的门禁,推门而出,正对着一个神色木然的男荷官。
荷官懒懒地抬着眼皮,不咸不淡地看着他。
林予贤双手插兜,假装若无其事,目光绕过戴着大克拉钻戒的中年妇女,绕过锦衣华服定制皮鞋的各位“老板”,定在距离自己几十米远的蒋维身上。
蒋维的脸快埋进显示屏,左臂撑在机器上,肌肉线条流畅好看,纤细瘦削的大手无力地垂在头顶。
这、这是输得底裤都没了吧!
林予贤快速走到蒋维身边,俯身刚要敲他的肩膀,被显示屏上的数字吓了个半死:余额800000。
“卧槽!我眼花了吗,8万?赢了这么多!”林予贤甫一开口,立刻压低声音,从喉间挤出一阵低音炮似的惊呼。
蒋维没抬头,半死不活地说:“这回,真是6位数了。”
“嗯?!”林予贤揉了揉眼,平生第一次看见8开头的6位数巨款,脚步一软,差点跌在蒋维的大腿上,“卧槽!”
“林予贤,忘了告诉你,我要结婚了,这80万港币,就当我送给你的结婚礼物吧,你不是想开画廊吗,够了吧。”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予贤恍然觉得,周边喧闹和振臂高呼的,遗憾和捶赌桌的人们,一瞬间仿佛静止在了原地,一张张扑克牌呆呆地凝在空气里,呼啸着变成他深色瞳仁里的冷厉朔风,
一、二、三。
是你结婚还是我结婚?!给我礼物干什么?!
“呀,太好了!你先结婚的话,份子钱我给你1000,等我结婚你再还我2000,我他妈还赚了!”林予贤说,他揉着蒋维的肩膀,“到底谁有幸跟你共度余生啊。”
呕。
“郑北溪。”
郑北溪同是他们在海大的同学,不过林予贤在美术学院学油画,郑北溪和蒋维在管理学院。
“行啊你,泡到了你们院的院花!怎么求婚都不带我!”
“她求的。”蒋维点了几下屏幕,从取币的细缝里拔出一张纸片,本来想塞进林予贤的裤兜,一想到裤兜里奇奇怪怪的东西,只好捏在手里,“用避孕套保护自己?结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属性。”
蒋维从座位上站起,眼睛布满血丝,垂眸对上林予贤不知所措的眼神。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一光棍节,你喝多了嘴巴长我几把上,我就知道了。”
“卧槽。”
蒋维揽住林予贤的腰,隐约可以触到衬衣下的骨肉,“那80万港币,就当还我高中在你家三年蹭吃蹭住的钱……还有阿姨给我垫的大学学费,你哥我,不是欠债不还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