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母看余未云情绪不高,便笑着夹了一只清蒸螃蟹放到他碗中,“这螃蟹可不便宜,妈今天正好领了工资,这才在市场里买了几只。你试试看味道怎么样。”
余未云看到他妈连买几只螃蟹都要拿出来说,就愈发憎恶自己家为什么这么穷酸。
不过,余未云虽然心里情绪复杂,但却不敢当着他爸妈的面说出那些想法。
他埋头斯文地吃着螃蟹,一只吃完接着一只,餐桌上的整盘螃蟹也就只有他和余父在动筷子吃而已。
余未云吃到快结束时,才出声提了一句,“妈,你也吃这螃蟹啊。”
余母笑笑,“你和你爸吃就行,我不爱吃这玩意。”
余未云下嘴啃了又一只螃蟹后,朝余母出声说道:“那你给哥留螃蟹了吗?”
余母听到他提起余翊清,筷子顿了一下,随即笑道:“他也不爱吃这东西。”
余父喝得满嘴酒气,不耐烦地朝余未云道:“反正他做家教的那家会给他留饭,你吃饱了撑着,多管什么闲事啊!”
余未云知道他爸虽然性子粗鲁暴躁,但却是宠他的,便反驳道:“他毕竟是我哥啊,我关心一下也很正常。”
余父哼了一声,“也就你把他放心上而已,你看看他那整天阴沉沉的模样,像是把你当兄弟吗?”
听到余父这么一说,余未云瞬间又想起了余翊清今天两次撇下自己的事。
他声音带着委屈,忍不住就和他爸妈说起了自己今天的遭遇。
余父一听,顿时气得重重拍了下桌子。
余母那张永远愁眉不展的脸,也瞬间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晚上九点多,余翊清做完家教回来,他一推开家门,就看到客厅里余父正烟熏火燎地抽着烟,余母和余未云也坐在客厅椅子上看着电视。
余翊清背着书包正想往自己的小房间走去,就听到余父呵斥了一声,“站住!”
“什么事?”余翊清扫了他一眼,眼眸冷若寒潭深渊。
余父一接触到余翊清的眼神,身体不由打了个寒颤,心里突然对自己这个儿子有些发怵。
他原本积攒了满腔怒骂,最后只憋出了一句:“听说你今天在学校,没照顾好你弟?”
余翊清冷笑地扯了下唇,“怎么?他没手没脚吗,居然需要别人照顾?”
余父一听就火了,他噌地一下就站起身来,“你这兔崽子说的什么话?你有种再给你老子说一遍!”
余未云急忙起身拦在余父面前,“爸,你别生气。哥他也就比我大了一岁,我确实不需要他照顾我。”
余翊清今年十七岁,余父他们当年说兄弟一起上学能有个照应。于是就让余翊清迟上学一年,等余未云一起。
余父呸了一声,朝余未云道:“你把他当哥哥,他有在乎你吗?你这么天真,早晚得被余翊清这没良心的给欺负死!”
余未云苦笑了下,“爸,不会的。哥他肯定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余翊清冷眼看着余未云的演出,黑状是他告的,好人他也要当。余未云这些年来的招数就一直没变过。
余母这时也柔声说道:“翊清,你别怪你爸这么生气,他就是个火药桶、暴脾气。”
余母望着余翊清,眼神期许,“爸妈也不期望你们兄弟能大富大贵,就只希望你们兄弟俩能守望相助。未云他不是外人,他毕竟是和你流着相同血液的弟弟,你不能对家里人这么冷漠。”
“守望相助?”余翊清望着余母那温和的模样,眼底一片嘲讽与冷漠。
他声音平静地质问道:“我不是已经让他获得一个嘉海的入学名额了吗,这难道还不够守望相助?”
余翊清这话一出,余母瞬间尴尬得哑口无言。
她张了张嘴,神情窘迫地道:“你、你是在外面听说什么谣言了吗?”
余未云的神情也瞬间僵了一下。
他神情慌张,急忙朝余翊清开口道:“哥,你听我解释!我劝过爸妈让他们别那么做,但是他们不听我的,我实在劝不住他们!”
余翊清没有理会他的解释,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哐」地一声就将门给关上了。
余父见余翊清进了房间,瞬间也感觉好像没那么有压力了。
他大咧咧地朝余未云以及余母说道:“你们担心个什么劲啊!他知道就知道了呗,现在事情都已经成定局了,他难道还敢有意见不成!我们养了他这么多年,他也是时候应该为这个家付出了。”
余母担忧地望了一眼余翊清房间的方向,愁眉苦脸地说道:“孩子他爸,你就少说几句吧。”
余未云也面露委屈,“都是我不好,怪我没用。”
余未云当初中考的分数很一般,于是只被一所三流高中给录取了。
而余翊清却考出了个市中考状元,很顺利就进入了海城最好的公立高中。
余母一看到余未云这自责的模样,瞬间就心疼了,急忙安慰道:“你别把这事放在心上,这事都是我和你爸的主意,你哥他怪不到你头上去。”
余未云读高一时,经常和余母他们哭诉学校师资力量差。余母他们自然心疼得很,就打算将余未云转入私立学校。
余未云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既然要进私立学校,就必须得去海城最顶尖的贵族学校。
可他成绩一般,根本就进不了嘉海国际学校,就将念头打到了余翊清头上。
在余未云的暗示下,余父和余母强制要求余翊清参加了嘉海的社会援助计划招生考试。
余翊清的成绩自然是让校方心动不已,可余父却要挟学校,如果学校不同时录取余未云,那他们就不让余翊清就读嘉海。
余母他们一直以为自己将这事瞒得很好,余翊清并不知情这事,可余翊清早就对此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