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莫负低垂着眉眼，隐匿气息在御书房中，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沫茜自小敏感，眼下气氛，自然是能觉出不对的，小手拿着那玉石就想还回去。
秦拂衣抱着她，随手接过来放在龙案上，又把沫茜往怀里抱了抱，小姑娘伸出手去环住男人的胳膊，小脸贴着他，有些害怕似的。
秦拂衣一边拍着哄她，一边等在龙案前不动，“皇上怎的不动，难道说，孤的女儿，都不能得一个赐封了？”
顾乾回过神，敛下心中怒意，抿出一丝笑意来，“怎么会，朕只是惊讶，王爷不是，刚刚大婚不久，女儿又是……？”
以前从未听过，摄政王有个女儿。
身边有个来历不明养在佛寺的男孩，他倒是知道。
秦拂衣当然不会说沫茜的来历，“这是本王的私事，皇上只消知道，这是孤的女儿，就足够了。”
顾乾也不是想在这一个虚名上和秦拂衣较劲，笑了一笑，走过去，让内侍伺候了纸笔，写下诏书，“珍康，只从这个封号来看，就足见王爷对女儿的疼惜。”
“虽然王侯之女皆是县主，郡主，但既然是摄政王的女儿，必须得是与朕的公主相平齐的地位才好。”
秦拂衣唇角带着隐隐的冷笑，没有搭理。
他秦拂衣的女儿，自然是比那些什么天家公主要尊贵得多。
顾乾写好诏令，又笑着看向沫茜，“朕还是第一次见这般可爱的小姑娘，叫朕抱抱可好？”
沫茜乖巧，闻言便要伸手等抱，秦拂衣往后撤了半步，莫负已然上来，把沫茜抱走了。
秦拂衣看了莫负一眼。
莫负一脸淡漠，将沫茜迅速抱离顾乾身边。
顾乾扬起的胳膊悬在空中，而后落下去。
秦拂衣从桌上拿起诏令，“莫负，带着公主到偏殿休息，孤与皇上有事情商量。”
莫负应下，要走，又盯着边上的内侍。
内侍被他瞪得浑身发凉，不明所以，紧张害怕得要跪下。
“拿上。”
莫负指了指桌上的糕点。
内侍忙过去哆哆嗦嗦端着，跟在莫负身后出去。
秦拂衣有些累，走到一边坐下，“孤给皇上那份贪污官员的名单也有些日子了。”
“皇上可看过了，查过了？”
说到此事，顾乾也顾不上封公主的事，坐到龙椅之上，“摄政王给朕的名单，朕自然信得过，这些日子朕也暗中观察了，确实不错。”
“皇上心里有数就好，孤来还有一件事。”秦拂衣抿了口茶，“孤这段时间，身子越发不好，寒毒之症作祟，常常不得安眠。”
“从明日起，孤就要闭门养病，一应事务，皇上自己决断就是，等过了正月，方能出门，皇上不会见怪吧？”
顾乾几乎要喜上心头，“自然不会，摄政王身子不爽，随时招呼宫中御医便是。”
“劳皇上费心了。”秦拂衣瞧着顾乾压不住的喜色，心中冷笑愈加。
莫负抱着沫茜在偏殿等了两刻钟，秦拂衣才出来。
“沫茜可要去花园里玩？”秦拂衣浅笑着问她。
沫茜摇摇头，乖乖应声，“爹爹，难受，回家吧。”
秦拂衣愣了愣，又笑开，“沫茜怎么知道爹爹难受？”
沫茜伸出暖乎乎的小手，秦拂衣探身过去，让她摸上自己的脸。
他倒是想抱一抱沫茜，只是，没有多少劲了。
方才说的，也并非全是客套话，每年年关前后，都是他最难熬的时候。
最虚弱时，昏睡不醒，醒了也神志不清，无法下床。
“爹爹脸上，难受。”沫茜用暖暖的小手捧住男人的脸，很是担心。
秦拂衣笑起来，“好乖，那咱们就回家找娘亲去。”
车马到了王府门口，便见着宣家的马车在外。
“王爷，宣家老夫人带着宣家大小姐来了。”门房通报。
秦拂衣疲倦得很，不想回了家还要见不相干的外客，脸色登时就沉下来了。
“王妃呢。”
“王妃在前厅待客。”
秦拂衣声音没什么起伏，“告诉王妃孤回来了，在暖阁等她。”
“是。”
前厅，翎姒一边喝茶，一边看沫元和之和玩。
旁边，宣家老太太的脸色很是精彩。
她是万万不能想到，这个大逆不道的孙女竟然早就在外边跟个野男人有了夫妻之实，还生了孩子！
这样还嫁进王府！
宣娴的表情也颇有些意外。
摄政王不知道？
不不，要是知道了，还能忍着，这未免，也太窝囊了吧。
宣娴不由得摇头嫌弃，还好自己那时坚定心意，没有答应太后嫁进王府来。
不然看着那样窝囊的男人，绝对要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