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昀点了点头,抬腿的一瞬间感觉到一阵麻木,但还是状似平常的走了进去。
姜黎眳刚刚起身,此时正坐在御案后品一杯茶,姜昀走过去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姜黎眳拿盖子撇开杯中茶沫,颇有些漫不经心似的:“宸王此时过来,有何要事?”
姜昀不卑不亢的道:“儿臣听闻长都使臣前来为难,不知父皇有何应对之策?”
姜黎眳不紧不慢的品了口茶:“我朝向来与长都交好,此次使臣前来,是受长都国君之命,前来与昱朝修两国之好。”
“这真的是长都国君的意思吗?”姜昀手在宽袖之下紧握成拳。
“不然宸王以为为何?”姜黎眳抬眼看他,额头上堆起几条深刻的皱纹。
“儿臣以为长都国君向来贪得无厌,和亲并不是明智之举,反而会授人以把柄。”姜昀直视着姜黎眳,语气冷静而坚毅。
“宸王。”姜黎眳一字一句道,“宸王此言,是大局还是私情?”
姜黎眳眯了眯眼:“你是昱国的皇子,凡事都要以国家安危之重,这些你都不明白吗?”姜黎眳摆摆手,“朕意已决,择日送平宁前去和亲,你回去吧!”
姜昀并不动,看向姜黎眳的眼神深沉而又波涛暗涌:“父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长都国一向如此嚣张,若是一味忍让,只会得寸进尺,再者长都不久前经历过夺嫡之争,新君立足未稳,我朝根本不惧与他们开战!”
“还请父皇三思!”姜昀跪地道。
“放肆!”姜黎眳一怒之下将茶盏狠狠的往前摔去,茶盏在姜昀身边碎开,那热茶正溅在姜昀手背上,姜昀下意识的蜷了蜷手指,没去理它。
姜黎眳气的双目通红,指着姜昀道:“你的意思是为了一人之私便可无所谓百姓生灵涂炭吗?!”
“儿臣不敢这么想。”姜昀垂首道,“儿臣只是觉得和亲这样的牺牲并不值得。”
姜黎眳指着姜昀的手指微微颤抖:“自古以来,公主和亲以保边境平安者不在少数,没有所谓不值得的牺牲!”
姜昀心中冰冷,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暴怒的姜黎眳,他知道父皇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如若放在以前,哪怕长都对昱国秋毫不犯,姜黎眳都可能为了扩展疆土主动与长都开战,只是现在他老了,打不动了,也害怕了,害怕得不偿失,所以才用这种方法来简直左右,以求偏安。
“现在就给朕退下,回去好好想想!此事,休的再谏!”姜黎眳掷地有声的扔在这句话,一甩袖子转过身去。
姜昀撑着地板站起,腿和手背都是疼的,但却无知无觉似的,躬身退出了大殿。
夏忠在门口吓的心脏怦怦跳,见宸王出来了才敢迎过去。
“哎呦我的殿下啊,您这是怎么了啊?”夏忠一眼看到他烫红的手背,立刻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刚准备开口说点什么。
姜昀就避开他来搀扶自己的手,一步一步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