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梦元这才如梦方醒,赶紧去给妧慕见礼。
姜昫和妧慕听到消息就匆忙赶过来了,妧慕那天本来意识是不太清醒,但是她和查兰,东里仓都住在鸿胪寺,倒是也见过几面,他们出现在风月楼又突兀,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只是后来酒意上头,本想说又忘了,刚在房里听到姜昫跟她说细作可能躲进了风月楼,这才猛然想了起来。
“我真的没有想到花练会是细作。”姜昫和妧慕离开后,陶梦元才露出有些沮丧的神色,“上次科考案的线索就是她告诉我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姜昀在陶梦元肩膀上拍了拍,“你先回大理寺亲自审问她,只是厍月那边来的死士,想必她一样不会松口,你若是问不出来什么,只记得一定要留着她的命。”
“明白。”陶梦元应道,让他去审,也是免了花练身上的大刑了。
夜晚的街上昏暗,风月楼的灯也不亮了,整条街上就愈发显得清冷,褚烨哄着姜昀回了府,进门时握到他的手,才发觉他指尖都是凉的,褚烨便拢住姜昀的手去暖。
屋里到底温暖,不到一会儿,姜昀脸上才有了点颜色。
“父皇没多少时间了。”姜昀轻声道。
褚烨并不放开他的手:“想来从明天开始,朝中必然会有大臣向陛下谏言立储。”
褚烨从背后抱住姜昀,轻叹了一声:“我可能要离开了。”
厍月刺杀姜黎眳得手,北境必起骚乱,想来要不了十天,厍月进兵的消息就会传到京城,褚烨不想离开姜昀,但是他没办法将镇北军丢在北境不管,更没办法丢点北境百姓难得的安稳。
姜昀覆上他的手,温柔道:“你只管去吧,这里我应付的来。”
其实褚烨知道,姜昀早就不缺独当一面的能力,他已经从一个被人陷害而不得反抗的皇子,蜕变成了一个配得上储君之位的继承人。
褚烨勾起嘴角,埋在姜昀白皙的颈项上,享受着时日无多的温存。
姜黎眳的伤比想象的严重,他已经没办法继续上朝了,妃嫔们整日跪在乾清宫门口哭,哭的姜黎眳心烦,干脆全赶走了。他也不想见大臣,因为那些所谓忠臣良将开口必然就是立储。
姜黎眳觉得自己命不该绝,他风光一生,权倾四海,怎么能就这么狼狈的被小人刺杀而死?
姜昀和陶梦元来呈报消息的时候,姜黎眳刚开口就重重的嗑了两声,姜昀走到床边将他扶起,听到姜黎眳嗓子里嘶哑的声音。
“好好。”他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姜昀甚至觉得现在的父皇更陌生了。
“大理寺有功,擢升陶梦元为大理寺卿,咳咳咳……”姜黎眳断断续续的道。
“臣谢主隆恩!”陶梦元跪下叩拜。
姜昫给姜黎眳拍着背,目不斜视,原大理寺卿闵桓束年初就开始抱病,大理寺事宜几乎都交到了陶梦元手上,他这个官是迟早都要升的。
姜黎眳挥手示意姜昀停下来,问他道:“褚烨呢?叫褚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