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西安厌恶地看了投机商一眼,他不想在这里和这个人废话什么了,于是他转身想要离开。然而这时候杜·瓦利埃先生却出人意料地跳了起来,他想要拦住吕西安,右脚却被自己的左腿绊了一下,跌倒在了地上,他来不及爬起来,而是一把抓住了吕西安的裤腿。
“我请求您……吕西安,看在您母亲的份上,”投机商此时的脸s已经变为绝望的死灰,被玻璃渣子划破的伤ko朝外渗着血,沿着他胖脸的边缘流下,从他的下巴滴在地毯上,“您还不知道她在给我的信里写了什么吧?她在信里说——”
“说您是我的亲生父亲,”吕西安曾经试想过无数遍他对杜·瓦利埃先生说出这句话时候的q景,他以为自己会感到快we,会因为这样的复仇而感到快乐,但当他真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却只感到无趣,感到意兴阑珊,“是的,这封信我是看着她写的。”
“您一直知道?可是,我不明白……那您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和您说?”吕西安轻蔑地翻了个白眼,“如果我告诉了您,是不是您就会欢天喜地的认下我这个儿子,然后我们big家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是这样吗?别恶心我了,先生,我敢担保——那时候您在我告诉您我对信里的内容一无所知的时候,一定是长舒了一ko气的。”
“这……不是这样的,”杜·瓦利埃先生试图辩解,“那次我不是给了您钱吗?若是我不想认您,那么我为什么不直接打发您走呢?您是我的儿子a,我们……我们是一家人,看在上帝的份上,求您帮帮我!”
“一家人?”吕西安歇斯底里地big笑起来,杜·瓦利埃先生似乎被这尖利的笑声吓到了,他在地板上缩成一团,似乎是要躲进地板缝里一样,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吕西安,就像个在街上和big人走散的孩子,这幅样子让吕西安笑得更剧烈了,“我可担不起您的这个好姓氏!您有贵族出身的太太,漂亮的女儿,‘事业有成’的两个女婿——话说回来,您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帮忙a?”
最后这个问题显然又给了杜·瓦利埃先生沉重一击,他的脸上又露出狰狞的表q,而这种表q又混杂了泄气和困惑,“那两个混球,人渣!他们两个人之前一直用我的经纪商行来赌钱,因为他们是我的女婿,我连保证金都没有收……可周一下午jao易所刚刚关门,还不到晚饭时间他们就跑掉了,他们每个人都还欠我几百万的账款a!那个可恶的盖拉尔,他连我女儿肚子里的孩子都扔下了!”
果然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这翁婿三个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您可真不走运a。”吕西安轻描淡写地说,“不过说实话,因为自己选错了女婿而倒霉,我想您应当也不是第一个了——毕竟您选女婿的时候,恐怕没有太把品行放在心上吧?”
“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对于您为什么要选女婿,以及为什么选了这两位仁兄,我知道的一清二楚——都是为了您自己。您是个骗子,是个强盗,本想从中捞一笔,却棋差一招,反被别人摆了一道……这很难j起我的同q。”吕西安一边笑,一边ya制着内心当中不断升起的厌倦和沮丧感,“您拿您的孩子们做棋子,做筹码——却输了个j光!所以您说,做您的孩子有什么好的呢,en?我亲爱的‘爸爸’?”
在他记忆当中,这是父亲去世以后,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使用这个称呼,这个念头让他笑得更厉害了,甚至流出了眼泪,“我之前可不知道您这么想做我的父亲……不过说真的,就连我母亲在这件事q上也说不准,当然啦,为了我的利益,她自然要尽量让您觉得我是您的孩子——她做的挺成功的,您说对不对?”
“什么?”杜·瓦利埃先生抓着吕西安裤腿的手松开了,“您在说什么?那么……您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投机商的舌头似乎失去了控制,说话声音嘟嘟囔囔的。
“或许是,或许不是,谁知道呢?谁又在乎呢?”吕西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我不在乎——有两个人可能是我的父亲,一个死了,一个还不如死了——哪一个是真的有什么区别?”他轻轻摇了摇头,“或许我曾经需要一个父亲,但现在——我已经用不着了。”
他说最后这句话的声音很轻,比起对杜·瓦利埃先生,更像是对他自己说的。
“无论如何……我曾经帮过您呀……您刚来巴黎的时候一文不名,难道我不是给了您钱吗?难道我不是把您带进我的客厅,还把您引荐给德·拉罗舍尔伯爵和阿尔方斯·伊nun伯格吗?这些事q难道您都忘记了吗?”杜·瓦利埃先生依然在哀求,但他显然犯了一个错误——big人物不但不喜欢被揭开寒微时候的伤疤,也同样不喜欢被别人指出自己欠下的人q。
但令吕西安心里最为不适的并不是以上这两点,而是德·拉罗舍尔伯爵的名字,以及这个名字所牵出的一段记忆。在人的心灵上,有的伤ko虽然已经结了痂,但每次被拉扯的时候,这伤ko都会裂开,从而带来新的疼ton。
吕西安咬了咬嘴cun,他从自己的ko袋里掏出钱包,把里面的钞票全部掏出来,big概有两千法郎,他将这一沓钞票全部扔到杜·瓦利埃先生的面前,就像是给动物园里的熊扔了一个苹果,“这应当比您当时给我的多……剩下的就当作那顿晚餐的餐费好了。”
杜·瓦利埃先生的头沉了下去,他浑身的jro一下子瘫软了,瘫倒在地面上,“那我该怎么办?一切都没了,还有什么出路?”投机商绝望的目光徒劳地在房间里胡乱扫s着,最终定格在那只破碎的杯子留下的玻璃渣上,“您还不如让我把这些东西tun进肚子里去,也算是个解脱!”他说着就朝那个方向爬去。
“如果我是您,我就不会这样做。”吕西安俯视着杜·瓦利埃的丑态,这人活像是一只肥胖的青蛙!几天前杜·瓦利埃先生还是上流社会的一位big人物,可当财富和地位从这位big人物身上被剥离之后,剩下的却是一个多么we琐的小丑!一想到自己身上有一半可能流着来自这家伙身上的血,他就感到一阵恶心:这样的家伙,也配做吕西安·巴罗瓦的父亲?“我之前在报纸上看了一篇文章,有个贪污公款的军官吃了碎玻璃,在医院里折腾了十二个小时才终于咽了气呢。”
杜·瓦利埃先生伸向玻璃渣子的那只手像被蛇咬了一样,一下子缩了回来,这副样子更加深了吕西安对此人的鄙视,倘若这家伙真的丧心病狂,出去到处嚷嚷他和母亲的那些事q的话……那些小报一定会欣喜若狂的,他们会怎么嘲笑他?“杂种”吕西安?“他不但不懂得经济,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都弄不明白”?若是杜·瓦利埃把这些丑事拿出去卖钱呢?一个破产的人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不,这种事q绝对不能发生!吕西安可以接So自己成为全国人仇恨的靶子,却绝不愿意沦为全国民众茶余饭后的笑料——宁可让别人觉得你可憎,也不能让别人觉得你可笑!他需要找个办法,让这件事就此做个了结……
“如果您真的还想给自己和您的家人留下一点荣誉的话,我建议您不妨想个办法让自己中风……或者是一把手Qiang也很方便,比起我,那玩意才是您的救星!”
“手……手Qiang?”杜·瓦利埃先生吓呆了。
“是a,我相信您的不少同行都选择过同样的解决方式。对于一位破了产的投机商而言,鲜血能洗刷耻辱,也能挽回一点您的名声,保住自己的家人——您的那些债主在看到您的结局以后,若是再b迫您的遗孀和孤女,会遭到舆论讨伐的。”
杜·瓦利埃先生颤抖的更厉害了,他的眼睛终于挤开了四周的肥ro,瞪得圆圆的,眼泪,鼻涕和ko水一起从脸上的所有don里涌出来,如同暴雨时候往马路上涌水的下水道ko,“不,不……一定有别的办法的,我不能……不能死,不能这样……一定还有别的出路……”他软成了一滩泥,像是一条被扔在案板上的鱼,挣扎许久之后,终于筋疲力尽。
吕西安静静的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杜·瓦利埃先生。昨天他在向阿尔方斯求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卑躬屈膝,尊严全无吗?那时阿尔方斯看他的样子,是否就像他现在看着杜·瓦利埃先生一样呢?他又想起了刚才在马厩里看到的那匹马,多么骄傲的动物却被命运变成了一滩失去控制的烂ro!了结它是一种仁慈,他心想,而他现在正在做的也是一件仁慈的事,虽然他也不确定这一次的对象是否值得这种仁慈。
“还能有什么出路呢?”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和,变得仁慈,模仿着小时候去jao堂做忏悔时候那些神父的语气,“您不是想要解脱吗?难道您更想要上法庭?坐在被告席上听起诉人宣读公诉书,把您贬得一钱不值?被记者们在报纸上骂作流氓和诈骗犯?您花了不少钱为您创造的这个姓氏增光添彩,难道就是为了有朝一r亲手把它再扔进臭水沟里去?”
杜·瓦利埃先生呆呆地看着吕西安,这个人的脑子已经彻底被搅糊涂了。看到对方这副样子,吕西安决心趁re打铁,“看在您之前帮过我的份上,我会照顾好您的妻子和女儿们,等到您的财产被清算完毕以后,我会给她们提供必要的物质支持——足以让您的妻子Yang老,也足以让您的女儿Yangbig您的外孙。”虽然那孩子头上顶着杜·瓦利埃先生最ton恨的女婿的姓氏,但这应当也会对他的在天之灵有所安we的。
杜·瓦利埃先生终于恢复了一点神志,他勉强用手撑着地,让自己坐直在地板上,“手Qiang……可是,我没有手Qiang。”他像个发高烧的人一样发抖着,从牙cuang上传来上下牙齿打战时候所发出的摩擦声。
“这个您不用担心。”吕西安感到如释重负,他将杜·瓦利埃先生留在原地,重新返回了书房,拉开书桌的cou屉,取出来他昨天刚放进去的一把美国史密斯-韦森公司生产的左轮手Qiang——这是昨天阿尔方斯离开之后他让仆人去附近的一家五金店买的,用来在危险的时候当作防身的最后武QI。他将手Qiang拿起来,用指尖感So着胡桃木手Qiang柄的硬度。
吕西安从子弹盒里掏出几颗子弹,在将子弹装进转轮之前,他又改变了主意:把一支装好子弹的手Qiang亲手jao给一个j神状态不稳定的人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对着吕西安自己放上一Qiang呢?还是把Qiang和子弹分开jao给杜·瓦利埃先生,让他出门之后再自己装弹吧。
当吕西安回到客厅时,bigSo刺j的杜·瓦利埃先生已经j本上陷入了瘫痪状态。吕西安忽然觉得自己或许做的有些过分了:他已经为自己童年的不幸报复了杜·瓦利埃先生,这种报仇是否已经报够了呢?仇恨正在平息,而怜悯之意正在心中升起,他感到举棋不定——或许应当让一切到此为止?
不,不行,吕西安咬了咬牙,他已经为自己不合时宜的同q心吃了足够多的苦头了。若是杜·瓦利埃r后打算用这些丑事来敲诈,那么他不就是作茧自缚了吗?破了产的投机商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若是靠着这些丑事能敲来几十万法郎,恐怕杜·瓦利埃也不会多么看重这点聊胜于无的“父子之q”吧?吕西安下定了决心,他决定遵循阿尔方斯的好榜样:一件事q要么不做,若是要做就一定要做到底。
吕西安一只手拿着手Qiang,一只手拿着几颗子弹,他将两只手伸到杜·瓦利埃先生面前,“您应当会用这个吧?”
杜·瓦利埃先生的目光从吕西安的一只手移到另一只手,他像个So了伤的小动物一样,呜咽了一声,往后缩了缩。显然,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他的勇气又消退了一些。
吕西安蹲下来,让自己的目光和杜·瓦利埃先生平齐,他第一次细细打量起了这位可能的生身父亲的脸,看到了那一块块肥ro之间如同荷兰密密麻麻的运河网一样的皱纹。
“有时在一个家庭里,某一个成员会成为整个家族的瘟疫,”他拉起杜·瓦利埃先生的一只手,将手Qiang和子弹塞进了那只汗湿的手掌当中,“您应当见了不少的例子——某人家的儿子拖累的父母晚年不幸……或是某位父亲断送了自己儿女的声名,毁了他们的前程,也毁了自己的姓氏。”
“其实归根结底:与其过潦倒的生活,岂不是一了百了更ton快些吗?”吕西安像是试图迷惑浮士德博士的魔鬼,声音轻柔,循循善yo,“您这十几年来享So了这么多,难道现在要回过头来过破产者的贫困r子?您的那些嗜好,那些享So,以后再也享用不到……而那些过去能使您感到满足的快乐,如今应当对您而言都是索然无味了吧?在这世上,金钱就是我们作为‘文明人’用来遮体的衣物,您现在没有了钱,将来会落得什么下场?您已经是个老人啦,没有财产,名声扫地,变成社会上的一堆垃圾……您说说,这样是不是不上算呢?”
杜·瓦利埃先生直gogo地盯着手里的Qiang弹,他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除了几声han糊的“哼哼”以外,他什么也发不出来了。吕西安看得出来,面前的这个人已经绝望了,他的j神已经被ya垮,再也鼓不起勇气来面对吕西安所描绘的这种未来了。
吕西安拉着杜·瓦利埃先生的胳膊,强迫对方站了起来,“您是个龙骑兵,拿出点当年的气度来!”他拍着杜·瓦利埃先生的肩膀,“您会做正确的事q的,我相信您。”
最后的这句话的确起了效果,big颗的眼泪从杜·瓦利埃先生的眼睛里朝外涌着,投机商直起了身子,找回了一些当年那个龙骑兵的样子,“是的……是的,我会做正确的事q的,我的孩子,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不该……不该让你为难。”在吕西安的印象里,这似乎是杜·瓦利埃先生第一次对他用“你”这个称呼。
然后,他突然张开双臂,将吕西安环抱起来,“若是您母亲十几年前肯给我写信的话……唉!无论如何,是我对不起您,我是个懦弱的混蛋!我对不起您,也对不起安妮和阿德莱德……请您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请您多照顾他们些。”
吕西安点点头,又拍拍杜·瓦利埃先生的后背,“请您放心吧。”
杜·瓦利埃先生放开吕西安,向后退了一步,“那么,别了,孩子!”他的脸上露出凄惨的笑容,“还有一件事我要叮嘱您:和阿尔方斯·伊nun伯格打jao道,一定要小心a……那就是一只贪婪的鲨鱼,您和他游得太近,总有一天会被他吃的渣子都不剩下的。”
我已经被吃的连渣子都不剩多少了,吕西安心想,“我明白。”他抿了抿嘴cun,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杜·瓦利埃先生摇摇晃晃地走出门去,吕西安感到血正朝他的天灵盖涌去:方才杜·瓦利埃先生的剖白,对他并非全无触动,他的心虽说愈发坚硬,可却还做不到如阿尔方斯那样铁石心肠。唉!他过去总把自己和母亲当作被抛弃的So害者,因此总对杜·瓦利埃先生怀有恨意——可母亲毕竟这十几年来都没有写过信呀!她自己选择不去打扰杜·瓦利埃,那么这种恨意恐怕也就不那么站得住脚了。
或许他把杜·瓦利埃先生想的太坏了?在这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追上去将手Qiang夺回来的冲动,但这仅仅是冲动而已。他并没有追上去,而是走到了窗前,看着马夫将杜·瓦利埃先生的那辆轿式马ce赶到了门廊前面。
吕西安看到杜·瓦利埃先生走下门前的台阶,在还剩最后几级时,投机商的腿软了一下,摔倒在台阶下面,仆人和马夫连忙上前将他扶起,一个人扶着他的胳膊,另一个人推着他的腰,将他塞进了马ce。
马夫关上ce门,向仆人道了声谢谢,爬上前座,一只手拉住缰绳,另一只手拿起鞭子正要挥起来赶马。就在这时,ce厢里传来一声火y的爆响,几乎要把ce窗的玻璃震碎,两匹拉ce的马So了惊,差点失控,ce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它们平静下来。
吕西安深吸了一ko气,一路小跑着下楼,当他来到门ko时,屋里的仆人都跑了出来,惊恐地看着沿着马ce的ce窗朝下流着的血珠子,暗红s的鲜血从ce门的缝隙里面流出来,滴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暗s的痕迹。
“a,先生!”那个刚才帮助杜·瓦利埃先生上ce的仆人被吓掉了魂,“刚才杜·瓦利埃先生下楼的时候样子可真吓人……他刚一上ce就给自己开了一Qiang,a,上帝呀!”他在胸前颤抖着划着十字。
吕西安将手放在ce把手上,在自己平静了一些后,他拉开了ce门。
杜·瓦利埃先生瘫软在后座上,他的脑袋像一个熟过了的南瓜一样爆开了。他的嘴巴big张着,嘴边还有被烧黑的痕迹,显然这一Qiang他是对着自己的嘴里开的。他握着Qiang的那只手已经落了下来,蜷曲的手指却依旧紧紧地抓着手Qiang的Qiang柄。整个ce厢里到处都是鲜血,玻璃上和座位的丝绒上都落满了血点子,而从杜·瓦利埃先生脑袋上被打穿的don里,更多的鲜血像是喷泉一样,依旧在不断地向外喷洒着。
吕西安不想再待在这里,“去叫个医生来,”他对仆人吩咐道,“再去最近的警察局找警察。”
他茫然若失地踏上台阶,虽然自己的手并没有碰到鲜血,但他还是不停地用手掌在裤腿上摩擦着。当他回到书房时,他毫不犹豫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酒。
他将杯子里的酒一ko喝尽,还打了一个酒嗝,“这是一种仁慈。”他一边对自己说,一边将左手的手指甲深深地掐进右胳膊里。
作者有话说:
最近有一点工作上的事q,更新频率有所影响,很抱歉)
计划还有三章完结,三章都会是比较长的章节,如果事q顺利的话会尽量在这个月完结,如果不太顺利的话写作的时间也会So影响,可能就会拖到下个月啦。
在本文即将完结的时刻,也谢谢big家一直以来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