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废了小王妃
“周寒羽，要么你做个对本王唯命是从的小王妃，要么你就在这里慢慢等死吧！”
突然想起自己对周寒羽说过的话，楚天凌双眸圆瞪，心惊肉跳。
是他么？
是他亲手将周寒羽逼上了绝路？！
一下子抱住周寒羽，楚天凌抱得很用力，像是要将周寒羽整个人揉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周寒羽瘦了好多好多，只是这样抱着，他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周寒羽的消瘦。
楚天凌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心里不想承认——
他心疼了。
“……阿羽，你真的想死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临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拥有怎样的过去？你这样死……值得么？甘心么？”
楚天凌焦躁痛苦的声音萦绕在周寒羽耳畔，周寒羽毫无求生欲的黑瞳深处有光一闪即逝，似是内心深处有某种东西被触动了。
然而……
“放我走……不然……就让我死……”
听到周寒羽一味地强调这句话，楚天凌咬咬牙。
他知道，这是周寒羽最后的杀手锏。
周寒羽明知道他不会杀他，不想他死，因为周寒羽的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所以周寒羽在用这种方式逼他就范。
“为了从本王身边逃离，你居然拿自己的命做赌注……”楚天凌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根据裴子俊的说法，自从他将周寒羽锁起来，周寒羽就拒绝进食。
王公公、翠莲甚至裴子俊本人都不止一次尝试用各种方法让周寒羽吃东西，可周寒羽就是不肯。
这一绝食，便是二十天，期间也就喝过几次水，还是裴子俊命下人硬灌给周寒羽喝的，哪怕喝下水的周寒羽会吐。
原本周寒羽就刚从死牢里出来，身体虚弱，再加上长时间绝食，什么时候死掉都不奇怪。
与周寒羽紧紧相拥，楚天凌本应觉得温暖才对，然而此时此刻，他却觉得怀中人越来越冰冷，仿佛生命正在迅速流逝。
阿羽，你不能死！
不能死！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像荆棘从楚天凌的脚底板爬上来，死死缠住了他的手脚，还有他的心。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是怕失去宝藏的线索吗？
楚天凌摇摇头。
不、不对……
这种恐惧，这种慌张，与他母妃过世的时候很像。
就像要牢牢保护好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那般，楚天凌紧紧拥抱着周寒羽，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周寒羽冰冷的身体。
他舍不得周寒羽死。
与宝藏无关。
只是单纯地，希望周寒羽活着，陪在他的身边。
“阿羽，是本王错了，本王不该关你，不该逼你……可是，本王也不想放你走……答应本王，不要离开本王，好不好？”
这是楚天凌有生以来第一次向他人道歉。
然而，他的道歉周寒羽却一个字也没听见。
察觉到周寒羽趴在他的怀中晕了过去，楚天凌重重地叹了口气，用钥匙打开了锁住周寒羽双手双脚的铁链，将周寒羽抱起来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掖了掖被角。
此时，天色渐暗，残阳如血。
楚天凌在周寒羽的床边守了一下午，到了用晚膳的时间，王公公把饭菜送到楚天凌面前，可是楚天凌却一口都没吃。
“叫裴子俊过来。”楚天凌这样命令道。
王公公领命，把裴子俊叫了过来。
“微臣参见小王爷。”裴子俊恭敬地给楚天凌请了个安。
才半天功夫，楚天凌在他眼中竟也变得憔悴许多。
“还请小王爷保重贵体。”
“无妨。”楚天凌朝裴子俊一摆手，“本王有一事，要你去办。”
“不知小王爷有何吩咐？”裴子俊轻声问道。
“本王要赤毒菇。”
楚天凌此言一出，裴子俊顿时变了脸色。
“微臣斗胆敢问小王爷……这赤毒菇……可是要用在小王妃身上的？”裴子俊低着头，不敢看楚天凌。
楚天凌面色冷峻，神情如常，连眉梢都没挑一下。
“聪明如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多问。”
“……”
张张嘴，裴子俊无言以对了。
赤毒菇乃是生长在南疆的一种特殊的菌类，通身赤红，名字带毒，但并不会置人于死地，而是……
“小王爷……是想要废了小王妃的武功，让他变成一个废人？”
“怎么，你不忍心？”灰瞳滚动到眼角，楚天凌冷冷瞥了裴子俊一眼。
裴子俊扑通一声跪下来，双手抱拳，“微臣不敢……微臣……这就去办。”
等到裴子俊走后，偌大的房间里又只剩下楚天凌和周寒羽两个人了。
无声叹了口气，楚天凌扭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周寒羽，灰瞳中的冰冷渐渐融化。
“阿羽……别怪本王……”
俯身靠近周寒羽，楚天凌在周寒羽的额头上落下一记蜻蜓点水的吻。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周寒羽离开他。
周寒羽眼睛看得见，又会武功，就像一只能够自由飞翔的鸟，一旦没有了笼子，迟早都会飞走。
既然不能继续锁着，那就……折断翅膀好了。
“反正你是本王的王妃，一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有本王陪着你，保护你，你不需要会武功，不需要强大。”
楚天凌温柔地拂过周寒羽额头乌黑的碎发，心中分辨不清这句话究竟是对周寒羽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
……
许是身体虚弱到了极致，周寒羽这一觉睡了三天三夜。
醒来时，他甚至有一瞬间恍惚，不知自己究竟是否还活着。
“阿羽，你醒了？”
突然听到楚天凌兴奋的喊声，周寒羽心脏咯噔翻了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