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当什么皇后……只要小王爷你能信守承诺，我就知足了。”
楚天凌炯炯有神的灰瞳一瞬间黯淡几分。
“阿羽，你真的不想做皇后吗？你真的就一丁点……一丁点都没喜欢过本王？”
突然听到“喜欢”这两个字，周寒羽一阵心慌意乱。
喜欢……
他喜欢楚天凌吗？
被楚天凌那样深深地欺骗过伤害过，他还会喜欢楚天凌吗？
挂着雨滴的长睫毛轻垂，周寒羽看着潮湿地面上斑斑驳驳的水坑，胸腔里像是在打鼓。
可是如果……他不喜欢楚天凌的话，为什么听说楚天凌独自一人来这里祭拜自己的母妃，他会不顾一切地跟过来呢？
他觉得楚天凌会难过，会寂寞，所以他想陪伴在楚天凌身边，听楚天凌说说心里话。
因为有了倾听者，人才会想要说话。
这……算是一种喜欢吗？
周寒羽感觉自己心里乱糟糟的，脸颊也热。
刚刚下过雨，挨了浇穿着湿哒哒的衣服，他明明应该感到很冷才对。
可是坐在楚天凌身边，想着自己对楚天凌的感情，他居然热得全身发烫，像是发烧了一般。
这……也是一种喜欢么？
轻阖眼帘，周寒羽想不明白，也可能是故意不想明白。
就在周寒羽心乱如麻的时候，楚天凌正在目不转睛地观察周寒羽的反应。
周寒羽虽然用后脑勺对着他，可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周寒羽耳廓染上的绯红，这抹红晕甚至蔓延到了周寒羽光滑的雪颈。
阿羽，你绝对是喜欢本王的。
你的人离不开本王，你的心也离不开。
压低眼帘，楚天凌注视周寒羽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势在必得。
东方破晓，天蒙蒙亮了。
与周寒羽说了不少心里话，楚天凌觉得好受了许多。
往年他一个人祭拜母妃的时候，总会觉得很悲伤很孤独，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喘不过气。
但今年却不同。
因为有周寒羽。
“阿羽，我们把衣服脱掉烤干吧？这样下去会着凉的。”
“……嗯，好。”周寒羽稍稍犹豫，点点头。
两个男子一起将衣服烤干原本没什么，但他和楚天凌的关系不同。
他们两人有着肌肤之亲。
在楚天凌的面前脱衣服，他会害怕……
会害羞。
看到周寒羽转过身背对他脱掉了潮湿的衣服，楚天凌轻声发笑，“阿羽，你身上哪一处本王没看过，还避什么嫌啊！”
“……”
咬咬下嘴唇，周寒羽心中有气，故意不搭理楚天凌。
楚天凌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直在视女干周寒羽。
很快，两人都脱得只剩一条亵裤，把湿衣服架在火堆旁烤干。
“阿羽，你冷不冷？”楚天凌问。
“不冷。”周寒羽答道。
两个人肩并肩坐在火堆旁，赤果着上半身，看起来有些滑稽。
“可是本王冷啊！”楚天凌故意抱着自己的身子哆嗦起来，还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
他希望周寒羽能主动抱住他。
周寒羽明白楚天凌的意图，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那……我去看看能不能打到野兔或山鸡？填饱肚子就不会冷了。”
“好主意。”楚天凌也站了起来，莞尔一笑，“不过不是阿羽你去打，而是本王去。”
“你……会打兔子？”周寒羽话音刚落就看到楚天凌皱起眉头。
“阿羽，你不会以为本王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吧？”
“嗯、也对……”周寒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喃喃道：“现在我武功使不出来，力气也小，就算想给你打只兔子，恐怕也办不到。”
看到周寒羽脸上掠过一丝忧伤，楚天凌心脏一疼。
是他……把周寒羽害成这样的。
有那么一瞬间，楚天凌的内心动摇了。
他在犹豫今后还要不要继续喂赤毒菇给周寒羽吃。
“阿羽！”
“什么？”
周寒羽看向楚天凌，两个人目光交汇。
楚天凌的眸子很亮，微微颤动，直觉告诉周寒羽，楚天凌似乎在为什么事而烦恼。
“等你养好身子，恢复武功，知道自己的过去……然后呢？然后你想做什么？”
“我……”
“你会一直留在本王身边对不对？”
没等周寒羽回答，楚天凌又抛出了新的问题。
山风呼啸，吹乱了周寒羽乌黑的长发。
周寒羽转过身，背对楚天凌。
四周围万籁俱寂。
头顶，乌云蔽日，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楚天凌的脸上，令那张剑眉星目俊逸非凡的脸越来越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