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守身如玉
亥时，夜色已深，鲜桂坊东南角的花街仍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楚天凌在醉云香里买醉，已经喝了足足两个时辰了。
“小王爷……小王爷……？”
朦朦胧胧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楚天凌眯起醉意朦胧的双眼。
眼前，仿佛出现了周寒羽的身影，楚天凌感到左胸口一疼，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小王爷，奴婢是秋水啊！”
突然听到秋水的名字，楚天凌脑子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大臂一挥，他将秋水扑通一声推倒在地。
“离本王远点！”
秋水摔得不轻，手腕都肿了，他眼眶通红，强忍着想哭的冲动。
从他认识楚天凌时起，楚天凌从未对他这么凶过。
然而，就在他指认周寒羽和秦非凡有染之后，楚天凌就再也没有到过醉云香。
今天，楚天凌好不容易来醉云香喝一回酒，还没有指名他。
秋水涂了胭脂的红唇用力抿成一条线，脸上写满了委屈。
他知道，楚天凌对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都是因为周寒羽。
陷害周寒羽是楚天昊交给他的任务，他只不过是一个出身卑微，无权无势的小倌，哪怕他不喜欢楚天昊，哪怕他知道楚天昊是楚天凌的死敌，可他仍然没办法拒绝，也不敢拒绝。
本来他以为一切准备就绪，只要按部就班，周寒羽就会沦为赵刚和李忠义等人的玩物，而楚天凌也会休了不守妇道的周寒羽。
结果万万没想到，赵刚和李忠义被杀，楚天昊也被皇帝关了禁闭，而周寒羽依然稳稳地坐在楚天凌王妃的位子上。
秋水不甘心，也害怕，日日夜夜都在等楚天凌来，心中编了无数借口准备向楚天凌解释。
然而……
艰难地站起身，秋水不死心，再一次靠近楚天凌。
此时的楚天凌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距离不省人事没有多远了。
“小王爷就由我来照顾。”秋水朝陪着楚天凌喝酒的小倌挥挥手，那些小倌资历比不上秋水，也深知秋水与楚天凌关系匪浅，于是纷纷退了下去。
秋水扶着脚步踉跄的楚天凌回了自己的房间。
“为什么……阿羽……”
隐约听到楚天凌在说醉话，秋水压低眼帘，浓妆艳抹的脸楚楚可怜，然而剪水双瞳却泛着丝丝寒意，“小王爷，别管那个周寒羽了，反正他也不是小王爷真正想要的人啊！”
凌阳宫里，周寒羽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秉烛夜读，在他的面前放着一本古旧的《百草典籍》。
自从他意识到自己过去有可能是一名炼丹师，他时不时就会从凌阳宫的藏书阁里取书来看，楚天凌也从不拦着。
周寒羽发觉不少草药他都认识，也许是过去曾经见识过，但也有一些他没有丝毫印象。
面前这本《百草典籍》是他翻看的第三本书了，可他发觉自己的记忆并没有要恢复的迹象。
他想尽快想起来，尤其是关于宝藏的线索，这样一来也能帮到楚天凌。
“都这个时辰了啊！”仰头望月，周寒羽发觉现在已经过子时了，可楚天凌却没有回来。
往常这个时间楚天凌和他都躺在床上了。
眉心微蹙，周寒羽心中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一整晚，周寒羽辗转反侧，直到天明时分都没能睡着。
楚天凌一夜未归，他很担心，一大清早问过王公公和翠莲等人，可他们都不知道楚天凌的下落。
不想再等下去了，周寒羽离开凌阳宫，独自一人到宫外去寻楚天凌。
先前楚天凌并不允许他私自出宫，但两人心意相通之后，楚天凌不怕他会私自逃走，也就允许他自由进出。
走在人来人往的坊市之中，周寒羽觉得自己如同大海捞针。
“楚天凌会去什么地方呢？”
“小王爷昨晚在我这儿。”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周寒羽转过身。
秋水站在他身前，一如既往打扮得花枝招展，不过周寒羽觉得秋水整个人的气质和先前大不相同，连自称也不再是“奴婢”。
眉心微蹙，周寒羽莫名地紧张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轻声问。
秋水挑挑眉，“就是字面意思啊！小王妃不是在找小王爷吗？小王爷他昨晚在我这里，一整夜都在哦！”
感觉秋水是在向自己示威，周寒羽摇摇头，神情平静，“我不信。”
“哈！”秋水被周寒羽逗笑了，“小王妃该不会以为小王爷会为你守身如玉吧？”
“……”
“哦我说错了。”秋水扭捏地打了两下自己的嘴，“你马上就不是小王妃了。”
周寒羽脸色一变，“你把话说清楚！”
“呵呵！”秋水明明是男子，却学女子的模样用手帕捂着嘴角发笑，“昨晚小王爷跟我吐了很多苦水，说本以为你是江湖上人称神医怪盗的方木唯一的嫡传弟子才娶你为妃的，目的就是从你身上得到传说中宝藏的下落……”
随着秋水洋洋自得的话语，周寒羽两只手紧紧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