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他早已听楚天凌说过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楚天凌竟会把这件事告诉秋水。
“结果居然是小王爷弄错了，你根本就不是方木的弟子。”
“你说……什么……？”两只眼睛瞪大，周寒羽宛如挨了一记晴天霹雳。
“我是说，小王爷他找错了人，你不是方木的弟子，只不过是一介布衣，寻常百姓，所以小王爷心情很糟，觉得自己身为七皇子，竟娶了一个普通人为妃，还是个男子，简直丢尽了皇室的颜面，想想都令他作呕……”
眼前突然一片眩晕，周寒羽站不稳，险些栽倒在地。
“不……我不信……”
两片干涩的薄唇吐出虚弱却又逞强的话语，周寒羽不甘地咬了咬牙。
秋水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
“随你信不信。”秋水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反正我说的都是事实，也没必要骗你……不然你以为小王爷他为什么会到我那里买醉？为什么会彻夜不归？就是因为他不想看到你的脸。”
“够了！”周寒羽突然一声怒吼，扭头就跑。
目送周寒羽仓皇离去的背影，秋水唇角勾起的弧度加深，笑容愈发邪佞。
事实上，他方才说的那些，并不是楚天凌告诉他的。
而是楚天昊。
楚天昊让他找机会挑拨周寒羽和楚天凌之间的关系，他本来还担心没机会，没想到这么快周寒羽和楚天凌两个人都送上门来了。
“周寒羽你也别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谁让你不是小王爷想要的那个人呢！”
站在人群之中，秋水冷笑一声，悠然转身，迈开脚。
就算他当不上小王妃，他也不能让这个位子被别人坐了。
……
周寒羽一路狂奔，脑子里乱成一团，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天旋地转。
楚天凌说过，说只是单纯地喜欢他，哪怕他不是方木的弟子，哪怕他想不起来宝藏在哪里。
周寒羽想强迫自己相信楚天凌。
他应该相信楚天凌。
相信楚天凌亲口说过的话，相信楚天凌对他的感情。
然而……
强烈的不安就像一头猛兽一口吞掉了他的心，他突然间不知该怎么办了，就像在迷宫里迷了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出口。
咚！
突然，周寒羽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小王妃？”
仰头看去，周寒羽瞪大的黑瞳里映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秦非凡还是老样子，穿着一身骚粉色长衫，露着胸膛，手握折扇扇着风。
“你这是怎么了？”
见周寒羽脸色十分难看，秦非凡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渐渐敛去。
他这次来到楚国与国事无关，而是他师从的门派召集门下弟子，因为距离雁良较近，所以他就顺路来雁良看看，本打算直接上门拜访周寒羽，没想到竟然在大街上撞见了。
看出周寒羽心情不好，秦非凡带周寒羽去了自己最中意的一家客栈，并向周寒羽推荐了许多特色菜。
和周寒羽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秦非凡才发觉，周寒羽对雁良，对楚国知之甚少，还不如他来得了解。
虽然他讲得眉飞色舞，可是周寒羽却听得兴趣缺缺，心思一看就没放在他身上。
单手托腮，秦非凡叹了口气，“对了小王妃……”
“你还是叫我周寒羽吧！”周寒羽薄唇轻启，声音轻得像是要消失。
“小王妃”这个头衔，他恐怕担不起。
“好啊，周寒羽。”秦非凡龇牙一笑，将一样东西硬塞进了周寒羽的手里。
“这是……”周寒羽愣住。
这样东西他之前见过，是秦非凡的玉佩，亦是秦非凡的贴身之物。
“我不能……”
“不许你不收。”秦非凡态度强硬，“就当是交我这个朋友，好歹我们两个也算是患难与共过吧！”
听秦非凡这么说，周寒羽想起雨夜破庙秦非凡救过他，他还欠秦非凡一个人情，只好将玉佩收下。
半个时辰后，桌子上摆满了空酒壶，秦非凡单手托腮，看着周寒羽哭笑不得。
“周寒羽，虽然这鲜花酿是很好喝，但你真的不能再喝了……”
“别、别管我！”周寒羽端起一壶酒，大口大口喝起来。
他还没醉。
但他想醉。
秦非凡饶有兴致地看周寒羽灌自己酒，冷不防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跟楚天凌吵架了？”
手上一抖，周寒羽没有回答秦非凡，继续闷头喝酒。
他不知道，楚天凌此时正站在客栈外，仰头望着坐在二楼窗边的他和秦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