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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1 / 2)

第49章

赵柏志的话, 让夏絮颜冒了一身冷汗。

在严父厉母的管教下,她从小就活成了一个命里带怯的人。

朋友不多,圈子很小, 不爱说话, 绝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

喜欢上顾仇, 是她十几年生活里, 发生的唯一一件高于她自我设限的主观能动性.事件。

也是因为喜欢顾仇, 她认识了李培, 与顾仇有了更多一些的交集。

在这个过程中,她那一直封闭着的扉门, 一点一点在打开。

她看到了一个和从前有些不一样的自己。

但是此刻, 她仿佛看见,那道开了大半的门, 因为一个赵柏志的出现, 轰然关上了。

阳光也跟着消失了。

夏絮颜埋首膝间, 在小会议室里待了许久。

眼泪流了很多,这会儿已经不流了, 眼睛涩涩的,有点干。

大脑却一团糊糊, 时而空白, 时而又思绪纷杂。

因为父母的严苛,她身上总是担着不想叫人失望的压力,所以大部分时候, 她过得都不开心, 也常常冒出一些不好的念头。

但从未有生出过那个生而为人最极端的想法。

可是, 就在这一刻, 那个想法在她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次。

几个月的时间, 怎么可能就改变一个人。

她到底,还是那个怯懦的、封闭的、找不到自我认同感的夏絮颜。

中间这两个多月里,周身萦着元气的那个夏絮颜,是她做的一个自我镌刻、自我粉饰的美梦。

现在梦醒了,她要钻回黑暗里去了。

这一次,黑暗尽头,是深渊。

她在小会议室里一直坐到了下课铃响。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她坐起来,拍拍屁股,出了门。下楼后,她低头走着,身后有人拍了她一下。

她不禁一抖,然后就听到了李培爽朗的笑声。

他好像和自己打招呼了,问自己最近是不是很忙。

她没应他,她不想说话,她甚至不太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她脑子太混沌了。

李培方才落在自己肩上的轻轻一拍,一下就勾起了她刚才经历的噩梦一般的记忆。

赵柏志那双手,仿佛还没有离开她的身体,还在游走、触碰、揉捏。

她恶心到想要呕吐。

她强撑着留给李培一句“我有事,先走了”,也不等李培回句什么,就飞快地跑远了。

之后,噩梦还在延续。

赵柏志两次通过聂桂栀,以非常正当的、看起来毫不刻意的理由,让夏絮颜去他办公室找他。

夏絮颜第一次就拒绝了,聂桂栀还不解,说赵校长觉得你计算机的一些办公软件操作得还挺好,让你过去帮个忙,这是好事儿呢,你这小姑娘怎么一点都不晓得讨个巧。

说完见她依旧抗拒,又笑着说,会帮她找个理由推掉。

夏絮颜并没有因此松口气,果然,赵柏志不知道从哪儿拿到了她的手机号码,给她发了条彩信。

一个字也没有,只有一张图片。

照片上的她上衣被推到了胸口处,有只属于男人的手覆在上面。

夏絮颜看一眼便锁了屏。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把嘴唇咬得很紧,直到口腔里满是甜腥的血味。

这张照片是在她闭眼挣扎的时候被拍下的。

赵柏志此刻发给她,威胁的意味过于昭彰。

照片上除了那只明显具备男性特征的手外,只有一个衣衫不整、表情痛苦的自己。

她不是愚昧无知的少女,她知道,靡丽的性总是伴随着面目的扭曲。

这张照片有太多被解读的空间,一旦被流传开,她将要面临的,不仅是不断自我内耗的心魔,还有来自外界的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谩骂唾弃。

这就是赵柏志说的那个“让她说不了话”的“把柄”么?

她太弱小,也太无能为力。

两害相权取其轻。

可其实,在这桩噩梦里,所谓“轻”,也有泰山压顶之沉。

她所图,不过一个“泰山之下”,暂时的苟且罢了。

面对赵柏志的翻牌,她聚不出一丝一毫的回还之力。

她别无选择,她只能,去赴那个注定让自己受尽屈辱的约。

而这屈辱,只会一次比一次更甚。

在顾仇和李培找到夏絮颜,一点一点诱导她说出一切之前,她的精神状态确实已濒临极限。

有一次,她甚至恍惚着往天台的方向走,临得近了,才发现那门常年是锁死的。

她又慢慢下楼,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顾仇所在教室的楼层。

她本想装作恰巧经过他们教室无意看他一眼,却不料他正好从楼道里拐上来,手上拎着一瓶水。

顾仇好像看见她了,张了张嘴,像是要和她打招呼。

夏絮颜心中无端一紧,转身扭头就跑。

那段时间,除了李培、顾仇,老师、父母、同学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她都拿学习压力大这一理由做了情绪的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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