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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2 / 2)

那么……他不是又变成了那个没有资格和顾仇对垒的人吗?

他又怎么在他哥面前无所顾忌地斥议顾仇?

所以这肯定不会是真的。

一个凭空冒出来的陌生人说的话,不值得当真。

谁知道对方有什么意图。

习尚禹想,总而言之,这事儿如果他不亲眼确定,他是绝对绝对不会相信的。

*

习尚禹走后,病房里又只剩顾仇一人。

看书是暂时看不进去了。

顾仇看着窗外逐渐淡下去的日色,想起一个多月前顾雅芸在自己面前卖的那个关子。

顾雅芸当时怎么说来着?

哦。

她说习忧对自己不坦诚。

现在顾仇知道了,习忧确实隐瞒了一部分的家世。

就像自己隐瞒心脏的问题一样。

无关其他,或许是单纯地不愿提及,抑或是不知从何说起。

他忽然有点体会到了习忧在看到自己瘫倒在球场上时,以及知道自己是个心脏病人后的心情。

被隐瞒的气意被难过覆盖得密不透风、不见踪迹。

顾仇想起了习忧手腕上常年戴着的那块老旧得褪了色的海鸥表,想起了习忧说起外婆生病做手术时那种风波不动的冷静,想起了习忧没完没了的兼职……

因为身后没有依靠,又不想认命,所以他只能活得那么竭尽全力。

这样,才能留住这世间仅剩的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亲人,今后才能在完成基本的学业之后有深造的机会。

*

习忧不知道自己赶了一趟家教课的工夫,某人已经凭借一点实情,外加发散的想象,给他脑补了一出剧情丰满的苦情大戏。

总之他一回来,就发现顾仇不大对劲。

自己走到哪儿,顾仇的目光就跟到哪儿。

有种不动声色的黏人。

习忧被看得心里头微微发痒。

从卫生间洗完手出来,他走到床边坐下,刚想开口问顾仇“是不是白天一个人待得太无聊了”,顾仇看着他,倏然抛出一句话——

“你弟弟今天来过。”

顾仇语气、神情都平平静静的,但不知怎么,习忧就是通过他这平静得稍显刻意的话,断定习尚禹这一趟来得并不普通。

习忧“嗯”了声,淡声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大概都说了。哦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习尚禹。”

“还挺韩范儿。”

“……”

“他对你占有欲挺强啊,跟我较劲半天你和谁更亲。”

“你怎么说的?”

“我怎么说的,那也只是我说的,不代表正主怎么想。”顾仇煞有其事地朝床边人轻抬了下下巴,“这不当事人本人回来了,我采访一下,你跟谁更亲啊?男朋友还是弟弟?”

习忧眼神沉沉地看着他。

顾仇心说,又来。

总是想借眼神蒙混过关。

再他妈深情都没用。

他调动起被子里的腿,准备驾轻就熟地拱过去。

这么些个天了,习忧早把他的伎俩看得明明白白,全然具备了预知能力。顾仇的腿在被子里刚起了个势,习忧已经眼明手快地隔着被子扣了上去。

顾仇轻呼了声,带了点哼音。

“武力解决不了问题。”习忧说。

顾仇:“眼神也解决不了问题。”

“谁更亲……顾爷这点自信都没有么?”

“那也架不住你们从小同睡一张床、长大同住一间房啊。”

习忧都被他一本正经的醋样弄笑了:“至于么,同一个妈生的。”

“同一个石头里蹦出来的都不行。”顾仇垮着一张脸,“不然你觉得为什么婆媳关系是亘古长存的议题?那当妈的看着儿子被媳妇搁那儿天天宣示主权谁乐意?”

他话音落下,习忧挑了挑眉,煞有介事地问:“所以,”他顿了顿,“你是妈还是媳妇?”

“……”

顾仇心说,我是你爸爸。

心里是这么说的,嘴上也没把住,就这么说出了口。

习忧敛眉低笑了下,往窗户的方向看了眼——窗帘没拉严。

外面无人经过,但隐约可听见廊道的远处有轻浅的脚步声。习忧收回视线,前倾身体,亲了顾仇一口。

被亲的这位也是好哄,一口就亲老实了,奓毛脾气消了下去。然后朝门口轻抬下巴,命令式口吻:“锁门,拉窗帘。”

窗外暮色初降,日头尚在,房间内还铺着淡金色的夕阳。

习忧垂眸看了眼时间,又将手腕递过去,让某人看表。

言下之意是,白日宣淫不大好。

顾仇就势扣握住习忧的手腕:“ok,就这样也行。”

说着便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拽。

习忧上身被拽上前,沉笑着抬手抵了下顾仇身后的墙壁,只好遵旨道:“你说什么是什么。”

顾仇眉梢一扬,松了手。习忧起身去拉窗帘、反锁门。

刚一转身,原本该在床上的那道身影赤着脚就下来了,三两步到他跟前,两手勾上他的脖子起了个势。

习忧立马领会,配合地弓身捞住顾仇的膝盖窝。

于是顾仇整个人就挂在了他身上。

习忧还来不及说什么,“人形挂件”就急不可耐地亲了上来,准确地说是啃,下嘴下得毫无章法,眼睛、鼻子、嘴唇、下巴……一通瞎碾。

习忧两手捞着他的腿,腾不出手治他,轻阖着眼任他胡为。

等顾仇一通啃完,习忧把人拉开一点,眸光漆沉地看着他:“这是要吃人?”

仗着被人捞住了腿,顾仇松了一只揽脖子的手,手指覆上习忧的喉结,指腹轻捻:“有些话,适合亲近一点的时候说。”

习忧掀了掀眼皮:“什么话?”

顾仇抬起原本落在他喉结上的眸光。

下一秒,那沉沉的眸光落进习忧漆黑的眼睛里,像黑黢黢的夜空里突然掉入了一颗星星。

习忧听见顾仇一字一顿地说:

“以后,”

“顾爷的房间给你住。”

“床,”

“也分你一半。”

习忧听得喉间一紧,被人抚着的喉结上下滚了两道。

他无言之际,身上的“八爪鱼”又将自己攀紧了几分,继续肆无忌惮地说着话。

“别人没给你的,我给你。”

“只要我有,只要你要。”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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