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五章(修改版)
洞鬣狗队长陈飞这边遇到的怪事, 是没被另一边快到青海湖心未知村落旁的雇佣兵们碰上了,他们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自然界道理,只以为自己才是猎杀者的一方, 浑然不知前后都有围拢自己。
但这帮四川方向的闯入者身上现在的确是有枪, 有汽油, 有打火机这些生存区的工业物才敢闯青海。
他们对青海内部未知社会体系的重视度,远大于王思凡这个小子的命,也难怪王思凡根本没把这群豺狼当做同伙,而是选择两头背叛。
加上, 这十七八个洞鬣狗快一米八到一米九的体长, 强壮发达的四肢和淫/邪下/流的本性。
被这群凶狠的家伙带着垂涎的想法盯上, 想也明白元薤白一个人今夜现在的处境有多麻烦了。
可王思凡的那颗安眠药导致他大概率陷入一场‘昏睡’这件事,似乎也反馈在了那渐渐消失的白色雾气上。
元薤白是个男人,但他这种人要是真被洞鬣狗们在今夜抓到了,的确就像王思凡说的, 下场绝对要比生存区很多女性都凄惨一百倍。
他被发现, 带走是其次,那种把他关起来一辈子再也别想逃走的欺凌和侮辱才是真的。
一个生命本身越干净,越容易被迫陷入污浊, 这可能就是现实里黑暗,丑陋的兽性一面了,所以, 当黑夜的另一头已经被这帮入侵生物们的同伙放起了一把火。
一场针对他和湟水村的捕猎行动又渐渐真正接近那个最北边的位置时,这群经验十足老道的捕猎者们也看到了那一个个青海本土的目标——那些黑帐篷。
这么近的距离, 一群洞鬣狗潜伏时, 不会看不见黑帐篷内部每个都亮着很弱的灯火, 还有生产工具之类的,青海这个湟水人鱼村子看来经过六年的三代繁衍后,已经进入了部落群居文明。他们这一次真的捡到了‘宝’。
高进和那帮‘大脑’更发达的上级们一定会大大奖赏他们在青海的发现,但天一黑下来,里头透出‘空无一人’的影子却在告诉外头的洞鬣狗,这群鱼人都不在了。
他们已经集体跑了么,不,这当然不可能,黑暗中,眼神作邪恶环视四周的洞鬣狗们很清楚,让一个村子的生命什么随身物品都不带,举家放弃村庄根本不可能。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这群落后的鱼人村民刚刚可能也察觉到了向这里逼近的危险。
然后,他们才就近用了一种陆地动物们暂时没办法发现的方式躲在了这附近,但这个全村一起消失的怪事,结合村子旁边刚好被凿了几个窟窿,底下‘安静’一片的青海湖冰面,人在哪里就不用多说了。
在水下,群目测只有老弱病残的鱼人八成还正憋着气,还在往上看不敢发不出声音。
这种事,六年来四处在各地杀伤抢掠的洞鬣狗雇佣兵们是很熟悉操作了,他们发达‘大脑’更懂得怎么在这种双方拉锯下,把这群猎物们逼迫的主动走出来,最终活生生抓回去。
因为,要对付水里的东西,他们陆地的来的经验不多,可水下的这帮老弱病残只要能听声音,他就有办法了。
“……”
这么一想,这支猎杀者队伍的另一个副队长——名叫马城的男性洞鬣狗也不怀好意地邪笑了起来,他还从裤兜里掏了把打火机,点了只烟往旁边吞吐了一口,才一边走来走去乱踢东西,又用一种威胁感十足的恶心语气说话了。
“哎?原来这里没人了是吗?看来本地生命这么欢迎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朋友’啊?这可真让人寒心,兄弟们倒是连夜迫不及待想来见见各位了。”
“可黑帐篷还在那里,有一条小女孩的裙子还晾在外头,人就不见了?有些人连自己的家都不要了吗?”
“不如……我数到……三,二,一,识相点的就给我自己慢慢出来?我这个‘好朋友’绝对不难为大家,不然,我一生气,可能就要拿打火机和汽油随便烧点村子里的房子玩玩了,再说了,捉迷藏这种游戏……要是真的等我们亲自动手可就后果不一定了。”
“或者,在我拿枪……对着这些底下‘咕噜咕噜’的冰面开两枪玩玩之前,有人能告诉我,一个脸上带白风巾,身体也会变化的大美人在哪里吗?听说,他就被藏在这里?那交出了他一个人,你们也不用惹麻烦,我和兄弟们只想抓这个男美人出来玩玩,陪我们大家一起……‘开心’一下,这个条件……怎么样?”
这个马城脸长的超级丑,说完怪模怪样地做了个玩玩的手势,还叼着烟和这群洞鬣狗笑了起来。
这些变态的声音传到了不远处的冰面下,明显也是引起这群水下鱼尾巴游动的青海未知生命们的一些濒临‘出水’反应,但又一个年长女性在水下压下了。
因为,青海只有一个符合这项特征的人。这人是谁,村里人都再清楚不过了。
可一,高阶食肉动物的碾压级别实力感现在就死死压在水面上威胁;
湟水鱼人村从来没有自然界的天敌,他们不完整的生态圈缺乏应对外界危险的充足经验,一旦被包围很难立刻反抗,像今晚就是一个例子。
所以,在岸上踱步的丑陋男人瞅准这点见这帮鱼人们还躲着,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直接从旁边的手下手里夺过一把枪就对准冰面下方恶狠狠笑道,
“不把那个人交出来是吗!好!那老子现在马上一枪打死几条鱼看看!看看是一个新生命的骨气更厉害,还是全村丢命更厉——”
这个洞鬣狗头领抬起手指瞬间要杀人的死亡暗示,是真的把被死寂笼罩的湟水人鱼村逼到了一个关头了。
压抑,死亡,窒息。
此时此刻,水面下还没一个生命肯爬出来,但左右村庄两边已经被死死包围了,大家很快就要一起大难临头了,被枪一个个打死的血水似乎已经提前从冰面渗透出来了。
但也是在这个生死关头,一个一直处在他们侧后方,却暗着的黑帐篷一下子有光亮了起来。
这光一出现,马城这个小头目旁边的喽喽顿时警觉凶狠地举枪朝这个奇怪的帐篷扫过去。
但随着内里在今夜这种情况下,如同一盏明灯似的倒映出一个正身处里头的模糊影子。
一个声音,不,应该说是一个暂时没看到脸,但莫名有点……令在场每个人的耳朵被吸引住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不要为难这里的任何人,我在这里。”这个今夜在湟水村真正第一次出现的男美人这么主动一开口,这帮洞鬣狗马上集体表情亢奋了起来。
不因为别的,是他这说话声音真的很独特,尽管,他现在也不是在对你求饶,哭泣什么,相反他还很理性地提出交涉。
但这种气质很干净,冷淡的态度,才让人莫名觉得里头这个说话的人也是真的很适合被蹂/躏一番了。
“哦?是你……你原来就是那个出卖你们的小子……说的什么大美人?”
“……我不是什么美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帐篷里的人答。
“美人,哈哈你也不必这么说……虽然,你还是不肯出来,但我也猜到了,难怪那个小子也对你痴心妄想了……”
这种对话,看来是真没什么进行下去的必要了,里头那个白风巾男人似乎也不想多说什么了。王思凡是这样,这帮洞鬣狗也是这样,他们这些人对他的目光,永远是从高处看着低处的。
可事实上,他这个人真的不喜欢被人从高处看着说这种话。
“抱歉,这是青海第一次进入外人,所以,他们对招待客人的方式并不熟悉。”
“……”
“但也许,我们可以换一个方式就今晚各位大驾光临的事聊一下,我也希望自己能和一个有‘话语权’的人单独先说两句话。”
元薤白这口气,还是想说点正常人都会关心的生死问题了。
但他越是这样,才越让人觉得想看他一眼,不过,说来也怪,王思凡之前说他应该一个人在水下哪个地方的。
现在的他却一个人出现在湟水村,想来这个人也没真的那么好骗,至少这才说明那些青海之外的白色雾气一开始真的是他干的。
这是一个有实力的新生命,加上,隔着黑帐篷内的光,外头围了一圈的他们也都亲眼看到了里面那个人绝对是一个大美人正坐在里头的身材。
连同,他这种对你一点不热的举止,姿态,还有头上还带着白风巾的状态都看了个干净。
这时,那个小头目马城才用一种好色的眼神中舔了舔狗舌头,还故意将枪挑了下那黑帐篷的一角也不进去。
“哦?想找我和你聊聊?可是……美人,你准备拿什么东西来求我进去呢?要不你乖乖叫我一声好哥哥?”
“或者,你必须先把你的白风巾摘了,让我一个人好好看看你的脸,然后,我们再一起做点有意思的事,不然我可不进去……”
洞鬣狗这种话真的是明目张胆在羞辱元薤白了,或许是这阶段新地球纪元的现状,生命的恶真的被放大了,他坐在里头听了也没吭声。事实上,他现在看上去别无选择,毕竟水下的鱼人们还在被半劫持着,一个个不敢出来。
他自己也是从来不会和人主动动手的类型,那么他只能在思考过后,才对着外头的那个洞鬣狗开口道,
“等你走进来后,白风巾我会摘下的。”
“但只有你一个人能走进来看到我,也希望你在和我说完这三句话,再考虑要不要和我做其他‘交换’,事实上,你们现在也没弄清楚青海外的白色雾气是怎么回事对么。”
这个不对人端架子的直接提条件的口气,真的听上去太诱人了。
不管元薤白现在想怎么周旋,他可能都无法突破这个包围逃不出洞鬣狗们的掌心,更别说,连王思凡和他呆了这么多天,都从没见过他到底长什么样,他这个人就是一个主动交涉的最好条件了。
所以,眼前这个洞鬣狗男子哪怕明显满肚子阴谋也答应了。他甚至在淫/笑着回了句,好,宝贝,我马上进来后,也直接弯腰走进去。
可就像是为了证明王思凡这个小子说的话,真的一点没有水分,亦或者,青海这个地方真有一点神秘。当这个灰头发,疤脸的洞鬣狗大摇大摆地轻佻进来,他又亲眼看到一个坐在那里不太想开口的白衣男人时。
伴随着那个白衣男人的肩膀逆着光,身体和姿态很稳地端坐在中央等着人进来。
他缓缓朝这里看过来一眼后,也将他一张底色和五官朦胧的脸庞笼罩在四面八方的湖水光芒下时,抬手缓缓地呈现在世人的眼前。
这一秒,空气,似乎有一点停滞,只有这白衣男人表情很淡地有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人。
但伴着一道外头正好落下的‘湖影’斜斜落在了对方半张脸上,光和影在他脸上带来的另一种颜色——红色好像奇迹般出现了,这也把这张脸的气氛一下子改变和白色完全不一样了。
一个这么白的生命身上竟然藏着另一种红,一种……正常人绝对想象不到的红。
接着,这一种潋滟又鲜红的特别色感在白衣男人的面颊上出现后,也再度替他对一般人藏住了自己的脸,他又把白风巾放下来开口了。
“看到了么,现在方便进来和我单独说两句话么。”
元薤白这话,是里外都被人听到了,但关于这个口气很正常和人交流中的白衣男人到底长什么样,一下子成为黑帐篷中只有一个人才看到的秘密。
但对这独自进来那个洞鬣狗来说,他那对朝着对方黏上去,差点没下来的眼珠子还是剧烈地收缩,脸部表情也有点僵住了。
久久的,就在外头站着的人都以为这个白风巾男人是否是长的不符合任何人的预期时,里头才有声音传出来了。
“……大——不,不,是这位青海和我们生存区的好朋友……先生,我马城的……知己,是我之,前说话……冒犯了,我,我……我就说……哈哈哈,难怪……难怪了,难怪,哈哈……难怪了……哈哈……你问,你只要问我,我现在就算是把心窝子掏出来,什么都回答你……对,对,我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发誓,一个字不假……”
这一刻,帐篷外其他洞鬣狗一听到这混乱了一百倍的奇怪言词,也让眼前情况变得古怪了起来。
但这个白衣男子是有什么样一张面孔,才能引发一个好色之徒如此有求必应的反应,也着实令人好奇起来。
可对于帐篷内以生死为筹码的两个当事人来说,要挟,谈判的对话还在继续。
像个人质的元薤白现在脸上是看不出什么喜怒,他的余光也落在了帐篷外那些密密麻麻随时会冲进来开枪打死自己的黑影们。
但接着,他只是坐下低着头,亲眼看着自己这只从不会打架的手,又顶着这个洞鬣狗对自己的眼神言简意赅地开了口。
“马队长,我现在有三个问题,希望你能作为一个生存区内部的新生命回答我一下。”
“哦?三个问题……什么问题?”
那个马城色眯眯地对他捧手笑问,他这种死到临头好像还把自己自己放在捕猎者位置的傲慢也是很常见了,元薤白闻言也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又盘坐在他的面前,淡淡地直视着这双明黄色的眼睛一句句问道,
“第一,你觉得青海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体系,至少就你看到的,你觉得这里的生命为什么六年来没有自然天敌是因为什么造成的;”
“第二,你觉得两种地球上的一般食肉动物,一种是水生的,一种是陆生的,在人数差不多的前提下,是水面上的先吃光陆地的,还是陆地上先吃光水下的。”
“第三,你觉得……一群本性凶猛,曾经在六年前竞争掉多数同类才活下来的食肉鱼类长期没有大环境给予捕猎机会,一旦他们现成的有了另一种捕猎目标,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动手。”
“……”
他口中这三个问题,听上去……可太毛骨悚然了。但把一帮猎食者变成了食物,这好像才是一种白风巾后的他等了这么多天,付出耐心后把这群恶徒引来湟水人鱼村的根本原因。
毕竟,李兰,李丹她们自己也从来没说过湟水村这个新生命种族是食草的鱼类,鱼类本来大多就是食肉动物,青海这个罕见的淡水中的‘海洋’,更是由淡水经过自然演变变成的盐水湖。
这个闭塞的生态圈为什么当年就只有湟鱼一种祖先鱼类能生存已经能说明这个问题了。
加上,元薤白的声音听上去太冷静了,他表情没喜怒这么看着人的样子,反而把外头从来纯净无比的青海湖冰面变成了另外一种阴森森的人间地狱。
他早说过了,他脾气并不好,但总有人要来亲自向他证明这一点,然而,一场真正属于‘大脑’进化等级一致的食物链厮杀此时好像才真的来了。
因为,这个坐在他面前的马城瞬间僵硬的丑陋面孔还没反应过来。
一种黑色巨型鱼人的特殊身影,和鱼类喉咙里刺耳的猎食叫声已经从水下爬出来,又用湿漉漉的半鱼鳍手掌袭击了这群猎食者眼中的猎食者。
湟水村是母系社会,鱼人们女性多,她们天生的块头更是大于男性不止一倍。
所以,闯入者们明明一个个身上有枪,有汽油,但下一秒,原始厮杀的血液霎时间溅出来了,洞鬣狗强壮的脖子被水下攻击人的湟水鱼人们一口咬断拖下水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啊啊啊!!!!鱼人吃人了!!!水里那帮……黑色皮肤,长着獠牙的……鱼人统统都爬上来吃人了!!”
这个马城在里头一听大惊失色,胆寒又后怕地扭头拿起枪壮着胆子看过去,却见帐篷上已经被溅上了大量属于其他洞鬣狗的血。
这血腥刺鼻的鲜血一点点染红了四周,落在了帐篷上变成更深的颜色,更把元薤白这个一步步设计他们跳进这个圈套的生命……那半张脸后的眼睛都衬托地格外无情了起来。
他在白风巾下的眼睛如此平静地注视着那些属于恶人的血,正如他从来不怕这些死亡和惨叫一样。
他是否真的个性很好已经不重要了,但他绝对……和王思凡以为的身体不好,不敢见人之类的个性是没有一点关系了,说他的个性比正常人还冷静太多都不足为奇。
可元薤白现在亲眼看着四周变成这样的表情还是一点没变。
事实上,当初他从青海出手救王思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现在把洞鬣狗们主动引到这里作茧自缚后还是一个什么人。
他救人是慈悲,杀人也是慈悲,只不过,他现在杀人也是为了救另一群人罢了。
他从来明白,慈悲这种事是要留给值得相信的人,他更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留给不可靠的人。
六年了,从南海到青海,元薤白的个性真的是从来没变过,不过,的确,这个世上的某些恶人总是以为善是一种虚弱,无能的力量。
但如果善自己没有真正学会自保,没有学会强大,他们又怎么会有胆量敢和这群根本没有底线的恶做着对抗呢。
而且,如果今晚他们不是自己先动机不纯,贪婪放肆地跑到这里来冒犯青海,青海一辈子都不可能越过去冒犯他们。
到底是谁自找死路,到底是免费把自己送到了很久没有见到‘天敌’的湟水人鱼面前,已经不用元薤白自己开口多说了。
可一般中了圈套后,马上狗急跳墙,似乎也属于世上任何一种没出息的生物了,那个坐在元薤白面前的马队长就是个典型例子了。
他本来就看出来元薤白这个人之前绝对不擅长和人动手了,但他竟然会被这个自己从心底轻佻蔑视着,又看不起的‘弱者’这么玩,这还是让他胸中涌上了怒火。
他原本只想像对待‘弱者’似的玩玩元薤白,现在却反被这个价值等同于‘女人’一样的男人踩在头上一通实力碾压。
这真的是犯了一般男性生物自尊方面的大忌了,这帮男人看不起弱者,看不起女人,今晚,恰恰是一个‘弱者’和一群‘女人’把他们的计划打乱了。
加上,外头现在已经乱做一团,不知道为什么留在后头的陈飞那帮人现在也没来回合,这也让他顿时恶向胆边生了起来。
他当即顾不上和那群零零散散还在死亡挣扎的洞鬣狗手下一起倒霉了,直接举枪恶狠狠地抵住元薤白的额头就发狂般威胁了起来。
“我……他妈现在就杀了你!识相一点……站起来马上听我的话!!和我走!!这群青海鱼人肯定都听你的!!!我要你……命令他们统统停下!!因为……我只要一枪,你就马上……必死无疑,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来救你,你一定会死在这一——”
这种话,强弩之末下的洞鬣狗头目是真的下一秒就要杀了元薤白了。
他丑陋的面颊不怕死顺着手指舔了舔舌头,似乎到这个关头还想拉一个人和自己做垫背,至少绝对不能让这个算计了他们所有人的人有机会逃跑。
可元薤白站在那里,他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事实上,他的样子好像在等什么人,今夜他也只差等到一个人正好出现,就能和他的所有计划对上了。
但他等了一晚上了,还把白色雾气从外部直接撤了,这个人到现在好像还没及时出现。
不过,那个人,他现在的名字名叫青海,每一次,元薤白都不会着急于对方是否会如他所想的做到就是了。
所以,就像是为了验证青海是否会有另一个人会从天而降出现只为了他一个人出现,这时——
伴着,一种剧烈,粗狂,但正好掐着时间赶到的马蹄声,远处的那片冻硬了的青海湖冰面上,有一个什么连人带马的黑影已经像会飞般朝岸上一跃而下,又从上而下,在正后方直接撕碎那个大半帐篷像身后下雪一样出现了。
但这一幕的突发状况太过奇怪了。因为,两边岸上现在都结着冰,要这么快过来肯定只能走冰上了,在脆弱的冰上骑着马,不在乎生死般横跨这种事根本就像是神话传说中里才有的。
我为你踏冰而来,可世人竟不知我是为你才将马蹄落在这生与死的边际,这每一步都差一点要碎裂的冰面承载的是我和你之间的联系,这一切,只因为你的风,在召唤着我,我听到……
你的风声了。
所以这匹漆黑的青海马当下竟然真的是和一个黑风巾男人横跨了大半个青海的湖面,又裹挟着一阵冻伤人面颊的冰雪和气流降临在了这里。
他从湖上的冰面而来,那种黑衣在月光下飞扬的样子真的就像是青海本人的化身了。
然后,这个黑风巾男人才冲着四周所有目睹一切的新生命一句话都不说,直接上前一把先把那个白风巾男人从旁边拽上了马。
白风巾男人后仰的同时,一瞬间没能反抗对方,他那种从来没打过架的手臂,更被那个黑风巾男人拉起来就往怀里送了起来。
但当元薤白的身体飞起来直直落入对方那笼罩在黑衣的怀抱中,又一起坐好时,他们俩这一下子变得一黑一白在马上的样子,还是有点……
太过……了,明明,他们都是成年人了。
但他们俩大庭广众对着人摆出这样的姿态,似乎在昭告着黑衣男人对白衣男人有着占有欲和私有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