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尧还惦记刚才那个见缝插针的吻——蒋衡人长得不错,又知情识趣会配合,虽然吻上去是一时冲动,但纪尧并不讨厌这种冲动。
蒋衡还穿着上班时的正装,外套丢在车后座,现在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衬衫,因为空调打的足,还解开了两粒扣子。
纪尧是个视觉生物,骨子里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叛逆,所有人都说蒋衡难搞,可他偏偏觉得挺好。
巷子口的微弱的路灯照不亮深邃的小路,纪尧缓慢地凑过去,单腿跪在车座上,以一个环抱的姿势笼罩了蒋衡,顺手放下了他的车靠背。
蒋衡眸色渐深,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一点。
纪尧的侵略性极强,借着蒋衡躲避的动作压过去,膝盖顶进了对方的两腿之间。
“你说,男人会有雏鸟情节吗?”纪尧问。
“不知道。”蒋衡也不在乎自己处于危险的下位,他单手扶上纪尧的腰,指尖极轻地在他衣料上磨蹭两下,意味不明地说道:“或许呢。”
“那我要是上了你,你的兴趣说不定能持续多持续一阵子。”纪尧说。
“好荣幸。”蒋衡笑了:“你已经开始想怎么长远了。”
纪尧:“……”
纪尧噎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就被蒋衡绕进去了,把自己卖了个干干净净。
不亏是做律师的,话里话外都是陷阱,纪尧想。
以己之短克敌之长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纪尧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低头吻住了他。
蒋衡闷闷地笑了一声,伸长了胳膊把车子熄火,车内的氛围灯一瞬间全暗下去,只余留下暧昧的黑暗。
狭窄而密闭的空间里,暧昧的气氛上升得极快,纪尧很快感觉到背后渗出一层薄薄的热汗,将粗糙的毛衣黏在身上。
蒋衡冰凉的指尖在这种温度下存在感格外强,修长而灵活的手指顺着他的衣摆钻进来,只轻轻碰了碰他的后背,纪尧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被这种生理反应弄得有些恼怒,一把攥住蒋衡的手腕把他扯出来,泄愤似地加强了一点力道,死死地把人困在车座上。
蒋衡被他吻得略微有些呼吸困难,但也没反抗,他享受着这种热辣的主动,还有角力时悬在钢丝上的刺激,反而觉得纪尧怎么看怎么顺眼。
纪尧把他的手腕按在他脸侧,蒋衡微微挣动了一下,一点点地将指尖插进了他的指缝里,形成一个十指交握的姿势。
这个姿势太过于亲密,他们俩掌心的温度和热汗交织在一起,纪尧有些不适应,想要挪开,却被蒋衡一把搂住了腰,硬是拽了回来。
“怎么?”蒋衡声音含糊,喘里带着点好听的笑意:“你亲我可以,我摸你一下不行?”
蒋衡一直觉得,亲密关系合不合拍,适不适应,是能不能走到一起的重要因素。
第一印象重要,眼缘重要,脾气秉性当然也重要,但如果亲密起来隔着一层膜,或别别扭扭、或客客气气的不合拍,那是一定过不下去的。
如果说他追纪尧是一时兴起,那此时此刻,这个兴趣显然达到了峰值。
纪尧今天大概是从实操课下来的,身上没有任何装饰,手表都没带。蒋衡余光里瞄了一眼,发现他袖口往上蹭了一节,从这角度正好能看到他白皙微凸的腕骨。
细长白皙的手指松松地支在椅背上,被他攥在手里,视觉效果颇为好看。
蒋衡是知道自己有点怪癖的,现在看来,这个怪癖开始在纪尧身上愈演愈烈了。
“当然可以。”纪尧他眸色渐深:“你有的是机会可以摸我。”
他显然也有些情动,说着咬了一口蒋衡的唇瓣,手已经不老实地摸上了蒋衡的腰,从里面拽出了他的衬衫下摆。
蒋衡舔了舔微微刺痛的唇,手下这才猛然发力,搂着纪尧往怀里一带。
驾驶座空间极窄,惯性下很难保持平衡,纪尧膝盖一歪,整个人差点扑进蒋衡怀里。
蒋衡之前太过纵容,以至于纪尧以为气氛之下他们俩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现在蒋衡突然发难,显然有“出尔反尔”的嫌疑。
纪尧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手指顺着蒋衡的腰线摸上去,停留在他的腹肌上。
“我也很想来个刺激的。”蒋衡握住他的手腕,遗憾地说:“可惜车是租的,弄出痕迹还不回去。”
纪尧:“……”
不早说!
纪尧现在合理怀疑,他之前的顺从迁就都是故意的,纯粹是因为有后路兜着,才那么肆无忌惮。
“骗子。”纪尧咬牙切齿地:“你这张嘴骗过多少人?”
“不巧,我之前从不骗人。”蒋衡弯着眼睛:“只有你赶上了。”
第11章 “再奖励你一个秘密”
蒋衡跟“相亲资料”里写得不太一样,纪尧想。
在葛兴的相亲资料里,蒋衡足足有十多页PDF,图文并茂,精彩纷呈,客观资料里掺杂着大量的主观评价,打眼看上去让人很难猜测葛兴的真实意图——也不知道他是想把老友赶紧推销出去,还是想让纪尧知难而退。
在纪尧的印象里,圈子里吃得开的大多分为两类人,一种多情但轻浮;一种深情却木讷,相处舒服和安全感只能二选其一,很少有例外。
但蒋衡却好像跟这二者都不沾边,他身上挂着金光闪闪的“战绩”,前男友能组成一个排,可身上一点都没有那种令人厌烦的自负。哪怕承认了暗藏心思,叫人听起来也没有戏耍的轻浮意味,反而像是甜蜜又纵容的玩笑,尺寸拿捏恰到好处,让人听起来只觉得舒服和亲近。
纪尧烦躁的心莫名其妙地被蒋衡抚平许多,仔细一琢磨他的潜台词,还从里面听出了点微妙的“特殊”味道。
他垂着眼睛看了蒋衡一会儿,然后重新倾身过去,跟他接了个吻。
这个吻跟方才那种热辣的报复性行为完全不同,显得缱绻而温柔,好像他们不是刚认识没几天的暧昧的对象,而是已经相濡以沫多年的知心人。
“你说。”纪尧含糊道:“你要是去骗财骗色,不知道能骗到多少人。”
“哎——”蒋衡的手指插进纪尧汗湿的鬓发里,懒懒地拉了个长音:“这不能冤枉我,我可是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