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衡扑哧一声乐了,笑眯眯地凑过来,含糊地亲了亲他的唇角。
“你老婆有那么凶吗?”也不等纪尧回答,蒋衡自己先拆了这个戏台子:“趁我不在,就占我便宜?”
“你幼不幼稚。”纪尧推开他一点:“小学生都不玩儿你猜我是谁的游戏了。”
“逗你一下,谁让你看得那么入神。”蒋衡把买好的热咖啡塞到纪尧手里,然后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宣传单,扫了两眼:“有想去的地方吗?”
温热的触感驱散了风雪的冷硬,纪尧呵了口热气,把手心和手背轮流贴在咖啡杯上,把那巴掌大点的塑料瓶当暖手宝用。
“没有。”纪尧说:“感觉都差不多。”
蒋衡来之前做了一点攻略,闻言提议道:“下午去北海道神宫?”
“我为什么要拜日本的神?”纪尧莫名其妙:“他又不保佑我。”
“那去做巧克力?”蒋衡脾气很好地给出备选。
纪尧显然对这个活动更不满意了,他脑补了一下两个大老爷们挤在巧克力工坊里把成品巧克力熬成酱再倒进模具冻成巧克力的场面,就觉得简直浪费生命,恨不得在脸上写出肉麻俩字。
他不动声色地表达着自己的抗拒,蒋衡也不着急,施施然折起宣传单揣进兜里,然后把纪尧夹在指缝里的铅笔也抽走了。
他没带手套,体温比纪尧还低,修长的手指关节冻的有些泛红,纪尧被他冰了个激灵,下意识攥住他的手,把咖啡贴在了他手背上。
蒋衡显然被这个动作安抚到了,眉眼带上一点柔和的笑意,他揉了揉纪尧的指尖,把手抽走了。
“算了。”蒋衡说:“先去放行李,然后吃午饭。”
现在才上午十点半,他们还有大量的时间用来消磨。蒋衡对打卡景点没什么执念,反正他们是出来放松的,只要玩儿得高兴,去哪都没什么所谓。
这个活动显然“正常”多了,纪尧站起身来,跺了跺脚上的雪,这才反应过来什么。
“你为什么只买一杯咖啡?”纪尧问。
蒋衡从他身边绕过去,然后一手拉过行李箱拉杆,另一只手攥住了纪尧的手,揣进了自己兜里。
“因为没手拿。”蒋衡理直气壮地说。
纪尧有时候很佩服蒋衡谜一般的人脉,他好像无论想做什么,都能在犄角旮旯里发展出一堆有用的朋友。
他不知道走了哪个朋友的门路,订到了一家完全不对外开放的温泉民宿酒店。酒店位置偏僻,从外面看门脸甚至有些简单,以竹木架构为主,很像上世纪的建筑风格。
这家民宿外面甚至没有招牌,进门才发现别有洞天。
中庭内的枯山水打理得很精致,一进门就能闻见浓浓的硫磺味道,空气中泛着湿暖的水汽,纪尧长舒一口气,感觉从冬天一脚迈进了春天的大门。
民宿的管理者是个年近半百的女人,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依旧能看出脸上年轻时的好相貌,颇有些风韵犹存的意味。
她走上前来,冲着蒋衡和纪尧笑着打了声招呼。
“预定了东庭园。”蒋衡说。
那位老板娘了然地点点头,招呼了一位年轻的少年,帮蒋衡把行李提了进去。
纪尧的日语一般,词汇量仅在日常用语里打转,水平仅仅徘徊在能用日英交杂的方式跟人正常交流的水平。
可惜老板娘说话带着一点口音,语速一快,纪尧就像是在听完形填空的听力题,连蒙带猜也只能听个大概。
好在蒋衡对这种交流模式完全没有障碍,否则他们现在就只能连比划带猜才能成功Checkin了。
老板娘语速飞快地介绍了情况,然后把蒋衡和纪尧送到了他们预定好的房间,这才笑眯眯地行了礼,帮他们带上了房门。
“这里一共八间房,正好都订满了。”蒋衡贴心地翻译道:“所以晚上八点半大厅会有表演,有兴趣可以去参与。”
“什么表演?”纪尧问。
蒋衡显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没有明说,他冲着纪尧眨眨眼,笑道:“民俗表演。”
说话间,有人再一次敲响了房门,蒋衡开门一看,才发现是刚才替他拿行李的少年去而复返。
他手里拿着两张花签一样的信笺,交给蒋衡。
“这是身份票据。”少年的英文显然不怎么熟练,面对着异国客人有些磕绊:“凭票参加晚上的宴会。”
“好的,谢谢。”蒋衡说。
东庭园外面是一片露天的竹林,现在季节不好,竹林显得有些泛黄萧索,叶片在地上落了薄薄一层,还没清理。
温泉就藏在竹林深处,在寒冷的气温下凝出袅袅上升的水雾。
屋内的气温比外面高不少,纪尧身上出了薄薄的一层汗,他赶完飞机又在外面冻了一上午,现在一进屋整个人都懒懒散散的,半点不爱动,干脆把外套脱了往旁边一挂,准备午饭就在这里民宿解决了。
蒋衡把行李收拾好,一转头就发现纪尧不见了,他纳闷地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在靠近庭院的客厅找到了纪尧。
纪尧已经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浅咖色的高领毛衣,正站在门边看着外面的竹林。
蒋衡走过去,亲昵地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将下巴搁在他的颈窝里。
“看什么呢?”蒋衡问。
“看温泉。”纪尧说:“看着就挺舒服,正好能弥补我上周疯狂赶作业的亏空。”
蒋衡闷闷地笑了笑,他的笑像是含在胸口,纪尧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有的是时间。”蒋衡侧头叼住纪尧的耳垂,用齿尖轻轻磨了磨,含糊道:“你要是喜欢,接下来的七天可以一直住这。”
纪尧轻轻嘶了一声,半边身子都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他耳垂是敏感区,被人轻轻一碰就会红,蒋衡觉得可爱,忍不住又舔了舔。
纪尧挣开他的怀抱,顺着这个姿势转过身来,跟他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