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绪舔了舔下唇,垂下眼将眸底的流光藏匿:“这附近有水源吗?带我去洗把脸,擦一擦身子会好些。”
“水源?对,我记得在这附近应该是有个湖泊的,我带您过去。”夜月奴也没了主意,听他这么一说自觉有些道理,穿着被汗湿的衣衫总归是不太舒服,或许擦擦汗也能让人好受些,说不准体温也能降下来。
她连忙为燕绪拿了两件罩衫,将他带出营帐。
“做什么呢!”
帐外的守卫喝道,这么重要的日子,人质不好好待帐篷里,往哪跑呢?
夜月奴下意识颤了颤,小心观察着守卫的脸色道:“皇后他身体不适,我想想带他去湖边梳洗下。”
“我出了一身的虚汗,想去擦擦身子。”燕绪补充道。
守卫眯着眼将他俩上下打量,夜月奴这小狐媚子白长了一张脸,脑子可不太清醒。原先王子看中她美貌,结果人家还百般不乐意,好嘛,转头王子就给她送到了魏国,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居然没事跟个人质待一起,给人家当个奴婢忙前忙后,真不是个享福的料。
至于这个魏国皇后——他瞅了瞅燕绪苍白的脸,这才来几天就病了?长得像个娘们也就算了,身体还比娘们要差吗,又没苛着他,有吃有喝的,这都能病了,真是个麻烦。
他不耐烦的推了把夜月奴,催促道:“行了,我跟你们一起去,别跟我耍什么花样!”
燕绪微微松了一口气,淡色的唇朝他弯了弯:“谢谢小哥。”
他这一笑,憔悴的脸上颜色不减,巧笑倩兮,美目眇兮,看得守卫一个大男人心痒痒的红了脸。
妖孽啊,我对一个男人害羞什么呢!守卫在心底狠狠唾弃着自己,到底是软了语气:“行了,顾好你自己吧,我们这儿可不是魏国,生病了没人照顾你。”
“我知道。”燕绪点点头不再多话,守卫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三人向着湖泊方向走去。
相较燕绪这头的平静,阿史那狄可就有些情绪不稳了。
眼前的女人夺去自己手中的马鞭,涂了朱蔻的指尖执着鞭尾,将鞭头搭在自己的胸口处轻轻拍打着。他真怕这女人突然发疯一鞭子甩下来,他可没那个心思跟她玩这种“情趣”,真要惹怒了自己,管她是谁,定是要其好看!
“阿史那狄,你还敢给我脸色看?你们突厥也不跟我们商量一声,自己跑去掳了北魏皇帝的男皇后向他要挟,结果碰上软钉子吧。呵,现在想到我们鲜卑了,这是当我们的同盟只是摆设了?”雪白的手指在他胸口来回比划,似是在思考从哪里下手血痕会比较好看,穆燕笑容恣意,却是带着不容忽视的强势。
穆燕的容貌极为艳丽,一身打扮与燕魏两国贵女无差。她梳着金丝八宝攒珠髻,一身云霏妆花的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雍容华贵,像一株带刺的玫瑰。
看着她绯红张扬的俏脸,阿史那狄并未多言,从她进门起那股血腥气就萦绕在鼻端,怕是穆燕又在路上折磨了几个奴隶。说是鲜卑公主爱好熏香,恐怕是她老子知道自己女儿喜好折腾人的德行,放出来的传言遮盖真相。盛传的爱好是假,用这香气遮盖一身藏不住的血腥才是真!
穆燕见他不理会自己,冷笑着掰过他的脸,鞭身靠着他的下巴滑动道:“罢了,不说这个,我听说那个小贱人又回来了,她人呢?”
又不知道吃哪门子的飞醋,阿史那狄眉心拧成一团,烦躁道:“问她做什么,一个给那魏国的皇后当婢女当习惯了的贱婢,每天伺候着人质,我也懒得管她。”
“还不是怕你念着她。”穆燕见他的态度不似作假,这才将鞭子随手一扔,心满意足的在他身旁坐下。
“行了,跟你商量正事。”阿史那狄斟酌了半晌,将大掌搭在了穆燕的手上。
“燕儿,你这回带了多少人手来?”
穆燕目色闪了闪,抽回手道:“鲜卑的好手都被我带来了,怎么,想开战?你可要想好了,前面那俩部落也是前车之鉴。”
阿史那狄面色阴冷,狠声道:“我派去的使者被北魏的魏宵复扣押了下来,看来他也不似传言那般喜爱这个皇后,那我们只能是动用武力相逼了。”
“他二人都是男子,能有多喜欢。”穆燕早就听说过魏国的这档子怪事,心底也同大多数人一般并不看好,所以对这个筹码未起到阿史那狄所期待的效果也不奇怪,不过——
“我很好奇,你给魏国皇帝提了什么价码他没同意?”她看着阿史那狄,眸色微沉。
*
作者有话要说:
燕绪:这回人这么多,想下毒都没这个能耐。
某作者:你等人来救吧,你的攻不是摆设!
燕绪:- -
救出了绪绪,他们就心意相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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