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本日记就是他判断余格是他杀的主要原因。
他日记里的“他”以及“那群人”就是杀害他的凶手。
但是一个有严重抑郁症的人的日记有多少可信度呢?
警方根本不会看一眼吧。
余瑾将所有的东西都收好,放回原地,然后锁好了箱子。
他揉了揉疲惫不堪的眉心,走到了吧台前,给自己调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丁拾发消息过来确认:明天几点去接你?
余瑾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回道:八点,我等你,经纪人那边催得急,所有的事情只能在今明两天之内完成。
丁拾很快回复:没问题。
看了消息之后余瑾就随手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头有点疼,看来今天晚上可能睡不了一个好觉了。
余瑾下意识的想去摸安眠药,但没摸到,这才想起来今天早上收拾行李的时候没有带。
他从高脚椅上走下来,走到了酒柜前,拿了一瓶白酒出来。
白酒和红酒混合,可以让人较快的产生醉意,只要饮用适度,把量控制得精准一点,可以达到他想要的安眠效果。
余瑾心不在焉的将两种酒等比例注入了高脚杯里,轻轻摇晃了一下,旋即一饮而尽。
坐了一会儿后,他没感到醉意,反倒是胃部有火烧般的灼热感。
大概需要一定时间发挥作用吧。
天色已晚,余瑾打算先洗个澡,再好好的睡一觉,为明天的行程做准备。
他走进浴室,放好了水,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他感到胃部的灼热感不仅没降下去,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落地镜里倒映出他此时的模样——脸色苍白得吓人,甚至可以透过皮肤看到青色的血管,额头上隐隐有薄汗沁出,嘴唇上半点血色都看不见。
怎么回事……
他难受的屈着身体,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余瑾闭了闭眼睛,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全都被胃部传出的疼痛侵占了。
刚刚喝的酒有问题吗?
他靠着墙壁的身体因为无力而慢慢的瘫软下来。
敲门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余瑾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睁开了眼睛,他攀住墙壁,借力走到了门口:“谁?”
门铃声依旧不依不饶的响着,一道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你好,酒店服务生,麻烦请开一下门。”
这声音有点耳熟。
余瑾迷迷糊糊的这么想着,但大脑因为持续不断的钝痛而反射弧变得有点长,他甚至忽略了自己并没有叫任何的客房服务这个事实,手就下意识的伸到了门把上,打开了门。
一道人影迅速的闪了进来:“亲爱的,半天没见,有没有想我?”
余瑾在被汗水浸湿而变得模糊的视线中看清楚了进来的人的脸——顾南渊。
过了几秒钟他的脑海里才跳出来剩余的几个字:这人简直阴魂不散。
他看着他,半天,才问:“你怎么来了?”
但是问完之后又觉得这句话根本就是一句废话。
而且在飞机上的时候他已经问过同款问题了。
顾总要是想真心实意的找某个人,真的能够不遗余力的制造“各种巧合”。
尽管他们都心知肚明并不是。
顾南渊一眼就看出来他的不对劲,当即也不花言巧语了,立刻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将另外一只手贴上了他的额头:“别动,你的脸色很差劲。”
顾南渊的手很温暖,干燥,贴在额头上很舒服。
但是余瑾还是躲了一下,做出闪避这个动作的下一秒,顾南渊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直接弯下腰,将他整个人横空抱了起来。
余瑾睁大眼睛:“你……放开我!”
顾南渊并不顾他的反对,快步走到了床边,把余瑾放到了床上,给他把被子盖好了。
要如果不是疼得厉害,余瑾真的会把这个人打出去。
从堂而皇之的撬他门锁到假装酒店服务生骗他开门,顾南渊的花样简直多得用不完。
顾南渊转身打了个电话,对电话那头吩咐马上请个医生过来,越快越好。
毕竟余瑾是个明星,要是深夜送进医院被狗仔拍下来,到时候指不定怎么乱写,他倒是无所谓,就怕某人跟他闹。
挂了电话,他不经意间看见了吧台上面放着的两瓶酒,酒旁边还放着残留着酒渍的杯子。
“你喝酒了?”顾南渊转身看着余瑾。
明明刚才在浴室时的疼痛还勉强能忍的,可这会儿那极力被压下的疼痛排山倒海般的在他的胃部翻涌,像是一把利刃,在来回的穿梭,誓不把他的胃磨出一个窟窿就不罢休。
余瑾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身体下意识的在被子下蜷缩成一团,冷汗顺着他雪白的侧颊上落下来,蜿蜒着没入了枕头里。
他这个模样……
电光火石之间,顾南渊的大脑中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