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瑾很少与外人一起睡,但是今天晚上想了很多东西,脑子混沌不已,也就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余瑾的意识越发模糊得厉害,恍惚间好像觉得空调的温度升高了,呼吸都有些困难,让人窒息,又梦见自己在吃果冻,那果冻居然是顾南渊口味的,最后直到自己的耳朵被咬住后,他才猛地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的看向床旁边坐着的男人。
顾南渊眯着眼睛对他笑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瓣:“醒了?”
余瑾一旦睡觉脑子就会特别的不清醒,尤其是在半睡半醒之间,大脑与身体都进入了休眠状态,连平时一半的机警都没有,只呆呆的睁着眼睛看向顾南渊,有些懵。
唇微微张着,十分不设防,因为空调吹久了的缘故,他的颊边染上了一层绯色,诱人极了。
顾南渊瞧着有趣,最爱他这幅样子,赶紧又低头,吻上了那朝思暮想的唇……
余瑾终于彻底清醒了,他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推开这个混蛋,但是刚一动手,身边的林安便翻了个身。
他所有的动作就跟被按了一个暂停键似的,顿时一僵。
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
顾南渊吻了许久才松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笑得一脸愉悦:“今天这么乖,嗯?”
余瑾坐起身来,尽量避免惊扰到林安,可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顾南渊打横抱起,余瑾深吸了一口气,憋住了快要喷发的怒火,冷冷的吐出两字:“出去。”
顾南渊抱着他却没动,挑了一下眉:“我们是名正言顺的老夫老妻,宝贝儿,你大半夜的被我抓奸在床,难道不该给我个解释吗?现在反倒要我出去?真是世风日下啊,这怎么说都不是这个理吧?”
余瑾直直的看向他:“顾南渊,别逼我发火。”
顾南渊立刻跟上了发条一样,半点犹豫没带便直接出了卧室,还将门带上了,然后将余瑾放到了沙发上。
余瑾冷冷的看向他:“顾南渊你这是第几次了?真的不考虑改行当小偷发家致富吗?”
“哎哟那怎么行。”顾南渊不要脸的坐在了余瑾的身边,伸手揽住了他的腰,眼尾向上挑起,端的是温柔多情,“我还要养老婆,小偷能有什么前途。”
余瑾微笑起来:“我记得我们已经分手了,顾总这么快就已经有新欢了?恭喜。”
顾南渊在他的脸上偷了一个吻,语气缠绵:“是啊,新欢是个大美人,每天白天都不待见我,只能晚上翻墙来与他私会,现在当个男人真的太不容易了,两个肾都不够用的。”
打嘴仗,一百个余瑾都不是顾南渊的对手。
余瑾冷着脸坐着,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顾南渊把他抱着,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脸颊:“今天晚上的菜好吃吗?”
余瑾:“拿出去喂狗了。”
顾南渊又笑起来,一点都不介怀:“那以后我天天给你做,什么时候好吃了就自己留着吃。”
余瑾的声音更冷了:“我从来不跟狗抢吃的。”
顾南渊:“……”
他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把余瑾抱得更紧了,换了个话题:“已经两个星期了,我来问问你,你冷静完了吗?”
余瑾在他的怀里挣扎了一下,没能挣开他,也就由他去了。
“现在的问题不是我……”他看向顾南渊,“是你,你想清楚了吗?”
顾南渊眨了眨眼睛,有些无辜:“你指的哪个方面?”
余瑾直视着他的眼睛,其实这个时候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挨得很近,脸几乎要贴在一起。
“你那天在医院里说的话里面,有一个词很有意思。”余瑾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并未达眼底,“你说我不断的拿现在与过去在做对比,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你早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会儿,眼神深刻得仿佛要刺进他的心底:“顾南渊,我从来都没说过我觉得你变了很多这句话,面目全非这四个字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这样觉得的?”
顾南渊的心神微微一凛,只觉有些不太妙。
难怪抱他和吻他的时候余瑾都没怎么剧烈的反抗,原来是在这里等他。
顾南渊知道,自己现在正在悬崖峭壁上走钢丝,稍有不慎,就是个粉身碎骨,永无超生之日。
这个问题对语言以及审时度势的要求非常高,他能够回答对的机率微乎其微。
——但是好歹比直接宣判死刑要好得多,至少给了他一个自我辩白的机会。
而对于顾南渊来说,只要给他开口的机会,他就有能力和自信翻盘,尤其是在与余瑾有关的事情上,他甚至能够触底反弹。
谁还没有个求生欲旺盛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