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瑾只能无奈的继续住。
晚上出去散了会儿步,回来的时候手机里安静的躺着一封简讯,是W发过来的数据对比表,可能是怕他看不懂,特地在旁边用文字做了说明:我这段时间查过了顾南渊名下所有的账户,发现他与你发给我的那些账户的确是有资金往来,但是他们的业务是不沾边的,这里很可疑,但是也就只有半年的时间,后面没有任何金钱上面的交集了,还要继续追查下去吗?
余瑾安静的看了会儿那张报表,视线恍惚,这一刻他看的仿佛不是报表,而是在两个多月前在小公寓的沙发上顾南渊信誓旦旦的向他作出的承诺——
真的,我发誓,你出道了三年,我就看了你半年,后面的两年半的时间都是你自己闯出来的……
以及在颁奖晚会上面他得知顾南渊一年前对潘越做的事情,怒火攻心跑回去找他算账的时候,他冰冷凉薄的眼神。
“如果随便一只阿猫阿狗朝你叫两声都值得你跑过来质问我的话,那宝贝儿你简直是太相信我了。”
“从今天开始,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话,你可以一直不听,把你的耳朵堵的死死的,最好一句话都别听。”
他在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余瑾简直不敢想,他用力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惊涛骇浪不断翻滚,在四肢百骸激荡,像是无端生出了无数把刀片,在心脏处不断的刺着,泛起让人难以忍受的疼痛。
他微微弓起身体,抓紧了手指。
顾南渊从头到尾都没有骗过他,哪怕是一分一毫,他有他不想说的事情,但是只要是余瑾问他的,他能说的,都将所有的真话一字不漏的说出来了。
只是余瑾从来没信过。
可是即使是面对这样的余瑾,顾南渊也一直没舍得真正的跟他吵架,除了逼迫他结婚之外,他对他的态度一如往昔,视若珍宝,呵护有加。
余瑾自己做的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余瑾睁开眼睛,简单的在屏幕上面点了几下,发了封短信出去:不用,麻烦你了,尾款已结清。
然后他站起身来,走到了窗户旁边,又给丁拾打了电话过去。
丁拾本来也是要过来探望他的,但是碍于身份,没能来,今天也发了很多关心的短信过来。
电话只响了几下就被接了起来,余瑾看着窗外深沉如浓墨一般的夜色,缓缓地开口道:“之前我一直让你监听的窃听器有什么动静了吗?”
余瑾说的窃听器是指借着那次拜寿的由头安插在顾父书房的那枚。
那枚窃听器一直都是丁拾负责监听。
“也没什么特别的动静吧……”丁拾如实汇报道,“你离开的那天晚上也没有任何动静,平常在书房里谈话的内容都是一些公事,我就直接切了,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还是得找一个契机,让他能够自然而然想提起的契机。”
顾父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想着余瑾的事情,更遑论在书房里跟人谈论了,余瑾已经把线放出去了,但是还缺少一个能够让鱼咬线的饵。
“他之前对我哥特别感兴趣……”余瑾把手搭在太阳穴上面,用力地揉了两下,“他还说过他之前认识一个也有精神病的人,因为那个人他才对这方面的人多关注了一些,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好像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提醒他,这个人的确是很重要的。
要是能够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很多事情都会找到一个突破口。
“你这个思路是没错的……”丁拾有点无奈的笑了笑,“但是你得知道,这个不能乱猜,就像是你之前提过的找你们家之前的保姆,什么线索都没没有,我们只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
“总会有办法的。”窗户下华灯初上,千家万户都亮起了灯,斑斓的灯海像是倒灌的银河,余瑾出神的看着,喃喃,“这件事情一定要早点解决。”
一定要早点解决,这样他就能后顾无忧的跟顾南渊好好的待在一起了,而不用总从噩梦中醒来。
“好,我会尽力的……”丁拾安慰他,“你也别有太大的压力,毕竟咱们这不是破案,没有规定的期限,你哥哥在天之灵,不会想看见你这么辛苦的。”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会儿,自然而然的提及道:“对了,上次你不是让我在B市帮你查一个人吗?席宇,这人和你发来的资料一样,他没说谎,我觉得他既然是余格的丈夫,那他肯定知道很多细节,虽然余格死的时候他不在他身边,但是建议你好好的从他的身上找一下突破口,有时候很多生活细节也可以透露出很多信息来。”
余瑾深吸了一口夜晚冰冷的空气,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