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瑾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心,他可以慢慢等。
果不其然,在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后,林娴款款走了过来,但是在看见等在外面的余瑾的时候,她立马就换了一副表情,就像是见了鬼一样,甚至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这种反应是正常的,毕竟现在她没有任何的帮手,而且手机也不在身边,只带了一个化妆包出来,在余瑾面前,她毕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已。
余瑾似乎是觉得有点好笑,但是他没笑出声来,甚至很有礼貌的扬了一下手:“不干什么,有点事情想问你。”
林娴又往后退了一步:“你要问我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跟这种人说话一点都不费心,不仅措辞漏洞百出,余瑾都还没说自己想问什么,她就自己先把底牌都亮干净了,而且她在想什么都清清楚楚的写在了脸上,一目了然。
余瑾没有往前逼近,唇边扬起了一抹浅笑:“你大可以回去躲着,但是我保证你之前绑架我的事情还有你对席宇的心思席宇在今天晚上就会知道,你觉得他知道了这些后会怎样?你期待他的反应吗?我是挺好奇的。”
林娴猛地睁大了眼睛,恨恨的咬了一下牙齿:“你……”
但是这话的确是奏效的,林娴就像是被人使了定身术一样,被彻彻底底的钉在了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半晌,她才咬牙切齿的妥协了:“你想知道什么?”
“那看你想说点什么了。”余瑾垂下眼睫,俊秀的脸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中,使得他的表情就像是隔了一层雾一样朦胧,让人看不清楚,“比如说余格的抑郁症是怎么得的?”
林娴:“那跟我们没关系,是他自己情绪不稳定!”
余瑾偏头看着她,笑吟吟的,语调拉得很长:“哦——不过林小姐,我根本没怀疑和你们有关系啊,你这么着急否认干什么?还有,我问的是你,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为什么要用“我们”这个词呢?莫非还有别人和你同一阵营?”
余瑾的段数比林娴高了不止一点半点,他才说了这么一句,林娴的冷汗立刻就出来了。
她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的握紧,甚至指关节都泛起了一阵青白色。
“让我来猜一下……”余瑾的语气很温和,他伸手点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淡淡的道,“你口中的“我们”是包括了席宇的母亲?”
这一瞬,林娴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哪怕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眼底写满了震惊和不知所措,但是在与余瑾那双仿若能够洞察人心的眼睛下,她又迅速的低下了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就是猜对了的意思了。
余瑾的面色乍然冷了下来:“既然你与席母的关系交好,她又那么不待见余格,那关于余格的身世你应该清楚吧?别撒谎,我知道。”
最后六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温度简直降到了冰点以下。
林娴的呼吸紊乱,豆粒般大小的汗珠从她的鬓发间落下,她像是被人逼到绝境的小兽,触底反弹,声音猛地拔高:“我知道又怎么样!余格根本就配不上席宇!他的母亲就是一个神经病!当年还做了插足盛伯伯婚姻的小三,他有这么一个可耻的身份,他就是一个下贱胚子——”
这四个字刚一说出口,余格忽然上前一步,猝不及防的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几乎要把她的手腕捏碎,近距离的对视下,他的眼神像是淬了冰一般,只见他一字一顿的开口:“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说。”
林娴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你和余格不过是席伯母养大的两条狗!如果当年不是她可怜你们,你们或许连活命的机会都不会有!
现在狗长大了,却妄想着能够入驻主人家,自己当主子了?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余瑾看着她,那一双漂亮的眼睛像是两颗晶莹剔透的玻璃珠一样,眼底却闪烁着让人胆寒的冷意。
“说完了?”
林娴恶狠狠的盯着他,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余格才刚死,你就巴巴的跑上来,你和你哥哥就是一路货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痴心妄想了!
别以为你和余格长得一模一样就能够再一次给席宇灌迷魂汤,这一次我不会把他拱手相让了!”
余瑾终于笑了起来,那笑容很好看,像是徐徐展开的一卷美人图,每一个细节都透着赏心悦目,与气急败坏面目狰狞的林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娴:“你笑什么?!”
“笑你可怜……”余瑾走到了她的身边,微微矮身,气息几乎是贴着林娴的脸庞擦过,他的声音很轻,“刚才在大厅门口,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要回A市,席宇就立刻问我什么时候,记得通知他送我,就是因为我是余格的弟弟,而你呢?”
他顿了一下,似乎是觉得非常有趣:“你出来了这么一二十分钟,你见他在意过吗?他出来找过你吗?拱手相让……前提也是有可能成为自己的东西,林小姐,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言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