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瑾笑起来:“好。”
不知为何他的语气停了一下,那笑容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真实。
但是顾南渊没看出来,他之前生怕余瑾说出来“算了,婚礼没什么好办的,咱们不要注重外在的形式,结婚不是结给别人看的,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这种话,所以这会儿余瑾一答应,他就立刻松了口气。
于是两人交换戒指,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牧师走了过来,手持圣经,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捧火红的玫瑰,他笑容可掬的走过来,将花递给了余瑾,然后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又重复了一遍结婚誓词。
两人都慎重的做出了承诺。
音乐,鲜花,小彩灯,还有大幕布,一切都仿佛定格,停留在了最美好的瞬间。
那天晚上回去后,余瑾格外主动和热情,两人过了一个柔情蜜意的夜晚。
但是在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余瑾却悄悄地起了床,在顾南渊的额头上留了一个吻,然后将信放到了桌面上压好。
他什么都没带,就这么离开了。
这些天他伪装得很好,表面上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实际上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病症靠药压不住了。
每天晚上躺下后,他都会爬起来整夜整夜的守着顾南渊睡不着觉,也不想睡,生怕自己一眨眼的功夫,顾南渊就不见了,等到白天的时候又会想要时时刻刻的跟他待在一块,特别的想……
在他的身上装上实时定位,好能够随时随地的掌握他的行踪,这样才能让他有安全感。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这种行为很病态了,不能再任由其发展下去。
不然他还能做出更加疯狂的举动。
前段时间盛禹给他打电话详谈过,问他什么时候愿意过来,自从知道余瑾因为顾南渊受伤这件事情非常生气后,盛禹就对他那三个儿子管得更加多了一些,这段时间才让他们没在余瑾面前闹腾。
盛禹的本意是既然现在马上要过年了,大家就要吃团圆饭了,那余瑾最好是能够过来跟他一起,他好把他介绍给他的朋友,或者是生意上面的伙伴,让余瑾在他们眼前混个眼熟,这样以后权力交接的时候,能够完全发展成为余瑾自己的人脉。
余瑾跟他说了自己的病况,然后盛禹这段时间一直在联系医生,幸好之前在帮余格找的时候就已经找的差不多了,所以这次联系起来也不费事,余瑾需要一个完全封闭的,安静的,专业的环境,治疗地点就选在了国外的一家疗养院里面。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余瑾还是不想让顾南渊知道自己是个精神病这件事,光是想一想他就受不了。
他知道自己在顾南渊的心里有多完美,所以不能接受这个形象染上分毫的瑕疵。
余瑾在留给他的字条上面他只写了自己会外出看一段时间的病,等到治好了就会回来,让他在家等着他。
他觉得这个过程应该不会多长,最多三个月。
最后再看了一眼顾南渊,余瑾忍住想要再次最后轻轻吻一下他的冲动,带上门,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可是那个时候他还没意识到,这么一分开,比他预估的最多三个月的时间要长得多得多。
以至于他很多年后都在不由自主的假想,要是当年他选择坦然面对,将一切都和盘托出,是不是最后的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
但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永远都没有。
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缓缓的转动,将两人推向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将之前那些缱绻的情意一点一点慢慢的碾碎,然后全都浸入了深渊。
一个小时之后,顾南渊迷迷糊糊的醒来,习惯性的往身边一捞,想把余瑾抱进怀里揉两把,但是这一次他却扑了个空,什么都没抓到。
难不成是在给他做早餐?
不错,越来越体贴了。
顾南渊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去洗手间里洗漱。
出来的时候他直接往门口走去,下到了一楼,桌子上却什么都没有。
不知为何,顾南渊有点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