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渊就这么安静的听着他说,听到最后一句,他忍不住冷笑出声:“怕我生气?那你觉得,我现在就不会生气?”
语气很凶,像是结了冰一般。
余瑾顿了顿,继续轻声道:“对不起。”
这件事情的确是他做得不对。
余瑾低着头,一板一眼的坐在沙发上,手垂在身侧,握成了拳,脸色白得让人心疼,几乎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
顾南渊只觉得胸前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的烧着。
这他妈算怎么回事?
事情明明都是他做的,抛弃他的人是他,可是现在反倒是最委屈的人也是他。
而且他是来解释的,不是来他这里卖惨的吧?
余瑾和三年前简直没什么分别,在他面前对付他永远就只有这么一招,从来没换过新花样。
理智告诉他,像余瑾这样的人就是一个渣男,除了装乖卖惨之外,他就不会干别的了,他根本不值得他的原谅。
但是感情上,顾南渊实际上在看见余瑾这副模样时,竟然下意识的第一个想法是想要上前去抱一抱他。
顾南渊几乎被自己气到没脾气了。
顾南渊压着火,冷冷的问:“你还没跟我说,你生的到底是什么病。”
余瑾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一些,但是明显他在来之前已经经历过激烈的心理挣扎了,所以他这回也只是在表达方式上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的道:“你还记得我走之前有一个早上,把你用铁链锁起来这件事吧?”
顾南渊:“嗯。”
也是从那件事后,顾南渊才被余瑾的蜜糖哄得迷了眼,什么都没察觉到,满心觉得自己简直不能再幸福了。
真真是……蠢到无可救药。
顾南渊不想再去回想这件事。
余瑾苦笑了一声,低着头道:“那个时候我的精神有点不对劲,我为了能早点查到余格死的真相,做了一次催眠,催眠师给我灌输了一些比较极端的想法……自那以后,我就开始不正常了。”
顾南渊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极端的想法——是指我会离开你?”
余瑾伸手盖住半张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手放了下来,直言不讳的承认了:“是。那段时间你也察觉到了,我开始善妒,疑神疑鬼,甚至想要囚禁你……这些行为我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后来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所以就去国外治病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解释比他想象中的要轻松得多。
余瑾先开始会以为这是一件很难的事,难到让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勇气开口。
有谁能接受与自己同床共枕了那么长时间的伴侣是神经病呢?
万事开头难,在余瑾说完开头后,后面的事就很顺畅了。
余瑾的情绪平复下来,他看着顾南渊:“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我做得不对,你要怎样都可以。”
顿了一会儿,他补充道:“除了离开我。”
顾南渊沉沉的看着他,表情不善:“这就是你的解释?”
余瑾愣了一下:“该说的……我都说了。”
顾南渊的语气咄咄逼人:“那你这三年是怎么过的?一句精神有问题就可以把我糊弄过去?那个催眠师无缘无故怎么就要害你了?你生了病为什么第一时间想的是想要把我瞒过去,而不是告诉我真相?”
他嘲讽的一笑:“哦,对了,还有那个跟我长得差不多的小明星,你宁可找个替身都不愿意回A市来找我?
这都三年了,如果不是我主动来这里,你是打算这样把我晾一辈子?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余瑾的一颗心重重的往下一沉,他看着顾南渊冰冷尖锐的脸,有些慌乱,同时也有点喘不过气来。
要失去的恐慌感如同瘟疫一般蔓延了全身,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无力之中。
余瑾再一次握紧拳头,勉强从刺痛中获得片刻清明,他努力的理清着顾南渊抛出来的问题,艰难的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