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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假正经(2 / 2)

“何事?”严绥这会倒是神情温和,看起来心情颇好,“绪绪,你想要我做什么?”

江绪被他的称呼弄得心头微顿,只觉得不太舒服,不由忍耐道:“师兄,你这样叫,我总觉着有些奇怪。”

严绥只是神色自若地将案上的纸张抬起放到一边,语气轻轻:“师弟既然与我如此生分,怎么还指望我——违背师命?”

他说完便重新低下头,在春光中支着额角看书,全然不顾江绪谴责的眼神,自在得很。

总归也不是他有求于人,哪有上赶着的道理。

江绪等了会,忍不住偷偷伸脚,踹了脚那张案几,悬在架上的笔晃了晃,严绥依然是在看书,全然当他不存在。

他终于忍不住,又唤了声:“师兄。”

“绪绪,”那人抬起头,神情似是有些无奈,“这难道还需要师兄教你么?”

自是不需要的,江绪纠结了会,手臂一阵阵的酸疼,终于还是嗫嚅着说出口:“师兄,你就行行好,我知错了。”

严绥笑得温煦:“绪绪方才可是说了什么?”

端得那叫一个假模假样,非得跟江绪耗着不可。

他们分明都知道师尊都不会回来了,江绪心头一火,索性飞快地收回手,瞪了眼他,嚷道:“严绥,你今日发什么疯!”

明明,明明往日里都不肯跟他多说一句话,更不用说是这样的态度,几乎是从未有过。

怕不是真的被那上古迷阵乱了心智。

他正不满想着,却倏地被人抓住了手腕,严绥的手指有些粗糙,摩挲过肌肤时带起一阵无端的痒。

“手摆正,”严绥敛了笑,眉梢微微压着,倒是正经了许多,“师尊说了,你得站一天。”

“拿着鸡毛当令箭,”江绪终于忍不住瞪向他,嘴角拼命往下压,假装自己很凶,“分明都快一百多年没管过我了,严绥,不如你去药堂找师叔看看,可别是历练的时候脑子出了什么差错。”

“不劳师弟挂心,”严绥听江绪说完,才扯着他的手腕摆好,“你既然想让师兄陪你在这耗上一天,师兄自然得奉陪。”

他语罢,又面不改色地抓着江绪的腕子正了正姿势,才不紧不慢地收回手,说:“姿势要端正,绪绪,若是觉得我同你生疏了才生气,倒的确是我的错。”

这都是哪跟哪!

江绪只是闷闷地盯着他,嘟囔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虽是说这些年都没什么交流,但……”

但也与我无关,总归是严绥自己不愿意同我有太多接触。

他这么想着,终于抬眼跟严绥对视上,对方的神情不易察觉地变了点,尾音略长:“但是什么?”

江绪莫名觉得有些冷,但还是含糊说道:“但这本就是常态,师兄总归也是要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严绥只是定定地跟他对视了会,嗓音微沉:“常态。”

似是随口复述了遍,江绪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应了声,道:“师兄分明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试探地将手往下放了点,很专注地观察着严绥的神情,对方似乎是在走神,江绪丝毫没能注意到原本好端端的书已经被严绥捏皱了一个角,见对方没注意,便悄悄松懈了姿势。

半晌后,严绥才像是突然回过神,视线很专注地落在江绪身上。

“是师兄的错,”他嗓音微沉,也不知道方才想了些什么,“但绪绪,这并不是常态。”

他随手抚平书页往桌上一搁,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继而道:“明明只是大半年未见,我竟觉得你与我生疏得好似几百年未曾见过。”

江绪愣了愣,许是严绥此时的表情过于失落,他心头一软,也放缓了语句,道:“师兄是六月初五走的,当时明明是你同我说,日后不可再如此依靠他人。”

具体是什么事情他也记不太清了,大半年不过弹指一挥间,江绪只记得严绥当时的神情——很平静,其实跟平日里没什么差别,只是在自己跟着磨蹭到山门处时突然转身,道:

“若没记错,师弟拜入无极宗也有三百余年了。”

彼时江绪还傻傻地点头,语气轻快地回他:“已经整整三百三十年,除师尊外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师兄。”

“师弟,”严绥语气平缓地打断了他,温声道,“你既已入了仙途,千万记得日后不可再如此依靠他人。”

江绪呆了呆,严绥的语气甚至能称得上和煦,偏偏那双眼很冷,像是某种告诫:

“此路坎坷,万万人向往之,但到最后,或许仅一人可得矣。”

三月的山门处青竹苍翠,江绪缓慢地眨了下眼,只觉得长风吹过涛涛林海,连着严绥这一身水青色长衫都晃得人眼睛疼。

“噢,”他低低应了声,又对严绥弯了弯眼,“我知道了,师兄。”

若是,若是万万人中只有一人可证大道——

江绪在这熏熏春风中不由想道:

那这人,定然是严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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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纯良和假正经(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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